来。
如果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么让梁思多高兴一会,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梁思却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并非毫无根据。
他见过阮玉京,就在黎彦那个恶心的Alpha父亲的书房门口,在那之前,他也不止一次地从黎彦口中听说这个人。
那时他见黎彦对男人俯首帖耳、言听计从,私下里提起时,语气里只有满满的仰望,眼睛里充满浓烈的濡慕之情——没有不满,更不见丝毫怨怼的情绪,便下意识将他当成黎彦的同路人,甚至整件事情的策划者、主使人。
后来,穆远好不容易逃出郁绍元的磨爪,又被阮玉京关进南山别墅。他为了救穆远,有意去接触阮玉京身边的人,他才渐渐看清这对兄弟关系的实质,他才终于知道,黎彦这个人有多么得分裂,阮玉京这个人又多么得会隐藏。
然而,不管阮玉京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不管他本性如何,是好是坏,只要他站在黎彦的对立面,就代表他跟自己是同路人,就代表自己对他是有用的,在利用自己扳倒那些人之前,他不会做不利于自己和穆远的事,至少不会伤害他们的生命。
其实他觉得阮玉京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也没什么具体的理由,就是直觉,他觉得他不会在没有缘由的情况下,随便伤害其他人,他应该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不过如果他猜错了,问题也不大,这么多困难他都克服过来了,只剩下最后一道槛,他无论如何不会跨不过去。
“他应该只是想问我们一些问题,到时候如果能说,你就尽量全部说了吧。我们没有力量去对付那两个人,他有。只要那两个人还好好活着,我们不管逃去哪里,都没办法安心下来好好生活。还有你哥。你哥还在他手里。还有你的腺体。只要他答应给你报仇,我们就把所有消息都告诉他,至于之后的事情,”梁思说:“我们之后再说,好不好?”
穆远看他一眼,几秒钟后,轻轻点了一下头,有些敷衍似的,但是内心深处,他其实也在默默劝说自己,毕竟除了配合,他当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然而等电梯门在他眼前打开,他还是犹豫了,站在电梯门边,迟迟不敢迈步,仿佛眼前不是私人医院光洁明亮的通道,而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还是梁思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他才慢吞吞的、不情不愿地跟出去。
走进一间装修豪华的私人病房,入目的景象却让两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梁思还没反应过来,穆远已经抬起手,指着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年轻男人,语气之中的震惊之情难以掩藏,“你、你不是……”
上一次看见阮玉京,男人黑衣皮鞋,从头发丝精致到脚尖,一副再典型不过的豪门贵公子派头。商场上摸爬滚打那么些年,他骨子里的精英气质更加难以遮掩。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
分明还是那张脸,那副身躯,可不知道穿着变了,还是发型变了,他身上的攻击性与掠夺性都收敛乃至于消失了,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光线明亮的会客室内,他坐在落地窗前煮茶,上身一件浅灰色套头毛衣,下身一条浅驼色休闲裤,黑发没有刻意打理,只是随意地垂落在额前。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披在他的肩膀上,他皮肤干净,黑眸润泽,侧脸的轮廓线条流畅利落,搭上那骨节分明的手,薄红色轻抿着的唇,整个人好似一副山懒水倦的水墨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从容和优雅。
更让穆远感到惊讶的,还不是他外表方面的变化,空气里残存的一缕信息素,仍旧凛冽如霜雪,也暴虐如霜雪,却又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媚与柔,一丝浅淡的海风温柔地将其包裹,又渗透其中,两者互相交融,彼此缠磨,再加上阮玉京脖子后方那几枚新鲜的牙印,过去一段时间,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