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军果然一整天都没理周老太,他一直睡到了早上,直到自己饿得不行了,想要周老太给他做饭,才不耐烦地走向了周老太的屋子。
刚迈进屋子,周小军就被一阵恶臭熏了出来。周小军干呕两声,就退回到自己房门口喊:“奶,我饿了,我要吃饭,你快起来给我做饭!”
周老太倒在自己屎尿中,满脸都是眼泪,她现在动都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了,哪里还能去给周小军做饭啊?
但是周小军却分毫不管周老太的处境,他就只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喊饿。最开始他还管周老太叫“奶奶”,最后周小军饿极了,就什么“死老太婆”、“老赔钱货”的话就都出来了。
听得村长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厉声喝止:“小兔崽子,喊什么呢?那是你奶奶!”
周小军素来欺软怕硬,一听到村长发话,就吓得立即缩回了自己屋子,只敢探出个偷来。
村长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带着一个女人。女人的头发染得金黄,脸上画着浓妆,也看不出个年纪。村长走了几步,见女人没有跟上,就立即回头喊:“周虹,你还不走快点儿!还想让警察把你抓回来?”
“大爷,警察叔叔给没要抓我,他是把我护送回原籍。我可是守法公民,没有犯罪。”周虹嬉皮笑脸的笑着说。
村长指着周虹头发:“等你头发长起来,把这头黄毛都剪了。”
村长说完,也闻到了周老太屋里散发出的恶臭味道,想起周老太这么久都没出屋。村长就忙进到周老太屋里,就闻着周老太屋子都是屎臭味和尿骚味儿,周老太满脸的泪痕,嘴抽动着想要努力说话,却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这是瘫了呀。”村长急忙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周小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周小军躲不过去,只得捏着鼻子走进屋,小声说:“昨天晚上,我听到她喊下不了地了。”
村长皱起眉头:“然后呢?”
周小军的眼神乱飘:“然后?然后我怎么知道?我睡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村长气得恨不得打周小军一巴掌:“你睡着了?你奶奶瘫在炕上了,你睡着了?昨天她刚动不了,还能喊你,现在因为你不管她,她就连话都说不了!小军啊,你奶奶对你不错,你就这么回报你奶奶啊?”
周小军一边向后缩,一边用过往周老太对他的教导为自己辩解:“我是周家的根儿,我不能伺候人。我是男人,只能是女人伺候我,我不能伺候女人。我奶怎么了?她也是女人,也是赔钱货。”
村长气得指着周小军说不出来,只转身对着周老太说:“老太太看到么?这就是你宠大的大孙子!他连老人都照顾不了,就算是什么根儿,也是个废根儿,废苗了。我们都是农村种地的,遇到这种废苗儿,就该直接刨了,扔了!”
村长说完,只得对周虹说:“你过来,先给你奶换身衣服,我去叫人把你奶奶送医院去!”
周虹歪靠在门框上,低头看着自己染得红彤彤的指甲:“叫我给这老太婆换衣服?我可还记得她是什么打我骂我的,她不是惯着宠着周小军么?他都不做,凭什么让我做呀?我就是个赔钱货,早晚要嫁出去的,我可不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