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夏知非内心的疑惑被愤怒替代,他已经可以推断出对面这个人的来意,以及这个人和自己的关系。
丁牧良赶紧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夏知非,里面是用夏知非的指甲做的亲子鉴定结果。
夏知非的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爸爸”这个词,在他心里这个违背承诺没有担当的男人早就死了。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冒出来拿着一份“亲子鉴定”说是自己父亲。
这多年夏知非都是一个人承受对自己生物学父亲的憎恨和愤怒,后来看了妈妈的日记,更是对这个男人的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是他不知道可以恨谁?爸爸的形象只是一团虚无的幻影。现在这个人不仅坐在自己对面,还活得好好的,让所有的憎恨和厌恶都有了具象。
“非非,是不是秦旭扬强迫你的?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丁牧良来之前通过多方打听终于弄清楚夏知非和秦旭扬的关系,结果让他惊骇。
“秦旭扬是哪种人我比你清楚,你有什么资格评价他?” 夏知非的胸口因为不断上涨的怒火剧烈起伏,他握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失控。
“非非,以前是爸爸不知道你。现在我们不用怕他……”丁牧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知非打断了。
“‘爸爸’?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爸爸早就死了。”夏知非被心中不断涌出的愤怒席卷。一个十几年没过问过他们母子死活的人,现在冒出来就要管教他。
“没有任何人强迫我,我愿意跟他在一起。收收你廉价的同情心,不要脑补贫穷大学生为了生计卖身给金主的剧情。还有,不要喊我‘非非’,你不配!”
夏知非把那份亲子鉴定撕碎又放回文件袋里,推到丁牧良面前。
“二十年前说要留下孩子结婚的是你,后来留下一万块钱让我妈打胎的也是你吧?”
“我出国后一直联系不上你妈妈,不知道她生下了你。”丁牧良极力解释,他当年被家里送去国外,再回来已经一年以后了,之前班上的同学说夏梦休学了。他当时不敢见她,等大学毕业再想找她的时候已经杳无音讯了。
“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所谓联系不上不过是你想逃避现实的借口,真想找一个人会找不到吗?妈妈生我的时候你在哪儿?妈妈去世的时候你在哪儿?在她最无助最艰难的时候你又在哪儿?这二十年来你付出什么了?你就付出一颗精子,现在却跳出来妄想我会感恩戴德地认祖归宗?”
夏知非被这种人渣的鬼才逻辑气笑了,他的人生里最不缺的就是“爸爸”。长久以来压抑在心里无处安放的愤怒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口子。
“我只是想补偿你,你还这么小,一直跟在秦旭扬身边算什么?他早晚会结婚,到时候你怎么办?我是为你着想。虽然我们家比起秦家差远了,但也能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不用委屈自己,我可以送你出国念书。”丁牧良看夏知非情绪这么激动,也不敢再用“爸爸”这样的称呼刺激他,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丁先生看过《杀死一只知更鸟》吗?上面有句话‘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你所谓的补偿,觉得我跟秦旭扬在一起是委屈自己,不过是你站在自己的角度臆想出来的。你连站在我的角度思考问题都做不到,凭什么来干涉我的生活?”
“妈妈在我六岁时就已经去世了,秦旭扬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懂‘最亲的人’是什么意思吗?”
“妈妈因为你,跟父母断绝关系,连大学都没读完。你知道一个女人未婚先孕,独自一人带孩子怎么生活吗?现在你功成名就,发现还有一个便宜儿子要相认了?在我根本不需要你,在我生活得开心又幸福的时候,你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