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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5 章 他做不到

从萧祐安处回到家里,云娘说贺府的管家早前过来了,说是邀他晚点儿过去贺府喝酒。

周一郎目光闪了闪,轻“嗯”了一声。

云娘道:“既是贺府的管家亲自上门来请的,我估计是有事儿要找你。”

周一郎轻轻点了点头,贺府请他喝的是什么酒他心里有数。

演戏要全套,成败在细节,傍晚时分,周一郎特意换了一身稍显正式的衣裳,发冠也换了枚同身上衣裳相配的白玉冠,前往贺家赴宴。

朱云娘没有多想,只当是贺府里可能还有别人在场,出去应酬嘛,自然是不能失了礼数,从衣柜里找了条与一郎身上衣裳相配的銙带系在一郎的腰间。

周一郎低头看着云娘忙活,一时无语。

酒宴设在贺府的后花园儿,贺明堂亲自出来招待,贺武作陪,言酒把欢间,旁边站着的侍女上前为周一郎续酒,周一郎看到对方握着酒壶的手紧张到微微发抖,无声地勾了下嘴唇,收回目光。

作为贺家庶出的女儿,贺莲儿知道自己的婚事不可能如嫡出的姐姐那般尽如人意,可当她听说伯父要将自己给人做妾时,仍旧如晴天霹雳降下,难以接受。

伯父又说对方是安京城第一美男子,六元及第的周凤青,她忍不住一颗心碰碰乱跳起来,闺阁中的女子,谁没对那位周凤青周大人幻想过呢,贺莲儿没想到幻想竟然成了现实,虽然是做妾,可她仍不由升起了对未来的一丝美好想象。

贺家与周家住得近,周家的独子钰哥儿同胜哥儿玩儿得又好,周凤青常与贺府往来,虽每次来都是在前厅,可想要远远得看一看还是很容易的。

贺莲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明明觉得他离你很远,可你却很想拥有他。

如今这人就近在咫尺,可她却觉得眼前人离自己更远了,远到明明是触手可及,可她却清楚得知道自己抓不住他。

不过有一点贺莲儿很确定,她真的很爱慕这位周大人,可是这位周大人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子吗?

酒过三巡,贺明堂命“侍女”退下,贺莲儿红着脸应了一声,低着头退下,退到花园里灌木丛后面,又忍不住借着灌木丛的遮挡,大胆地看了周一郎一眼。

月光下,公子俊颜如玉,真的如传说中那般好看,贺莲儿想起一句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贺明堂自然是看出自家侄女儿满意,借着几分酒意问周一郎何时来贺府提亲。

周一郎拈着酒杯,眼眸低垂。

贺府怎么会有如此笨手笨脚的侍女,即便是有,也不是出来招待贵宾的,再加上对方羞红的脸颊,以及借着倒酒时偷偷摸摸看自己,这位侍女的身份呼之欲出。

周一郎不由想起当初自己同朱隐去提亲,云娘藏在布帘后偷看自己,那时的心理当真是又得意又欢喜又有几分不知所措,唯恐自己言谈举止有任何不妥,只怕她看不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那一年的

邂逅(),即便当时他看出朱隐的算计?()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大概也会心甘情愿被云娘算计,因为时间刚刚好,他正年少慕艾,而云娘亦刚刚好,刚好长在了他的喜欢上。

十年夫妻,他变了,她亦变了。

或许世上最好的夫妻就如同他前世那样,没有爱过,所以也就谈不上不爱。

如今情情爱爱的这些琐碎早已经与现在的一郎无关,小姑娘的爱慕只会让他感觉到对方天真的愚蠢。

直接拒绝是不可能的。

在大局未定以前,贺家该误会还得误会着。

至于会不会耽误贺家这位无辜的女孩儿,却不是他该考虑的,她的父母叔伯舍得把她送给人做妾的时候,她的命运就早已身不由己。

人家自己的家人尚且不知道心疼,难不成指望他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怜惜她?

是贺明堂不清楚所谓男人的怜惜值几个钱,还是贺武不知道妾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而已。

周一郎抬起头来,亦借着酒意诚恳道:“贺夫人与我家娘子走得近,或可耳闻,凤青与娘子因为一些事情生了矛盾,若凤青此时纳妾,必令娘子不喜。”

顿了顿,他又道:“娘子生凤青的气,只会是一时;但对于新纳的妾室来讲,为当家主母所不喜,日后在后宅之中就算有凤青护着一一,恐日子亦好过不到哪去。”

“所以……”

所以什么,周一郎没往下说,话不能说太透,更不能说太死;这所以后面的解释权牢牢把握在周一郎的手里。

将来不管他是接受还是拒绝,他都能自圆其说。

周一郎把贺夫人拉出来是为了表明自己话语的可信度,避免对方认为是他是在借口拒绝,若真对他死了这份心可就不妙了。

毕竟,贺家这种分量的,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为对手所用!

实际上对朱云娘来说,既便是自家的天塌了,她也不会找人诉苦抱怨,因为说了也没用,看笑话的永远是大多数,廉价的同情又不值钱,何必呢。

关于这一点,在周家庄照顾病弱的儿子时,周一郎就教会她了,一开始她无法接受为什么老天爷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会和邻居们哭诉孩子有多可怜,多难带。

那些邻居亦跟着同情抹泪儿,她当时觉得很安慰,周一郎回家后得知此事却极为反感,严厉制止她把孩子的病情随意和别人说。

后来她才明白,原来不知不觉中,很多爹娘看到自家调皮捣蛋的孩子,和钰哥儿一对比立马就心理平衡了,毕竟,孩子再调皮他不是个无底洞呀,而且很可能还是个人财两空的无底洞。

所以朱云娘怎么可能对贺夫人说她同周一郎闹别扭,甚至一郎要同她和离的事儿。

非但她自己不说,就是府里的哪个丫头敢嚼一句舌根子她亦不会轻饶!

朱云娘不会说,但周一郎敢肯定,倘若贺武回头儿去问,贺夫人一定不会否认。

天下几乎没有女人希望另外一个女人过得比自己更好,除非是她自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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