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听说过,很久以前发生过一次,得几百年了,我当时才刚上任不久。”
老者顿了顿,大概是想到当时的可怕后果,重重叹了口气。
“唉,你觉得当外界过去一年,东京过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话,会发生什么?”
“呃……”天崎想象一下,但实在想象不出来。
“外界一天死一个人的话,东京就会死十几个人,在没有引渡者的情况下,鬼魂越来越多,活人会被影响得越来越偏激。”
“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会演变成杀人案件,如此恶性循环下去,那里将会成为一个彼此厮杀的人间地狱。”
*
医院冰冷的走廊上,留着短金发的混血女子双手捂脸,深深低下头去。
颤抖的身体和压抑不住的抽噎无不体现出她此刻的绝望情绪。
伊达航站在她身边,身体不正常得有些透明,膝盖之下更是完全消失不见。
他死了,在捡掉落在地上的警察手册时,被疲劳驾驶的司机撞到,抢救无效。
雾村修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抱胸,仰头望着天花板。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他只是在发呆,放空大脑、不去思考任何事情的发呆。
思考真的很累,一旦开始动脑子,他就会不受控地去想离开东京的萩原和松田。
想他们是否能找到魔女,又是否会遇到危险。
想他们得知真相后会不会生气,想他们失望的眼神,也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们会不会伤心落泪。
他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自私、冷血、恶劣、满口谎言,这才是他。
就像记忆中的帕拜达一样。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朝昔日好友开枪,也可以眼睛眨也不眨地杀死曾经的养父。
为什么,萩原就是不明白吗?
他抵触对方的亲切、也抵触无缘由的爱,更抵触被对方打动的自己。
东京塔那晚,他说的是实话。
萩原没有错,错的是没有立刻察觉到对方目的的他。
他居然会紧张,会期待一个可能落下的吻。
事实就是,那只是看似蜜糖的陷阱。
就像收养他的养父母,蜜糖吃到最后的代价就是满口鲜血。
花纹又疼起来了。
不再仅仅只是手腕,随着花纹越大,疼痛的面积也就越大。
雾村面无表情地望着开始旋转的天花板。
良久,在娜塔莉离开时,他垂下头,安慰痛苦不堪的伊达。
“世事无常啊~伊达,看开点吧。”
伊达航迅速摸了把脸上的血泪,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看到雾村时,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变了。
“雾村,你的脸!”
雾村眨了眨眼,抬手摸上脸颊,恍然道:“长到这了吗?怪不得我觉得脸也开始疼了呢~”
“别笑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伊达急切上前,想要做些什么。
“你…现在还有多少地方?”
雾村抬手做展示状。
“你要坐下的话,旁边有的是地方。”
伊达:“我说的是你的花纹!花纹!”
“那个啊,我也不知道,得脱衣服看看才行。”
雾村耸耸肩,语气轻松。
“有人来了,好像是你父母。”
伊达朝电梯看了一眼,心中更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