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前穿梭,这个城市繁荣又孤清,只会为亮起的红灯而停留,不会为任何人或事。
虞清雨无意识地转着无名指上的鸽子蛋,许久悠久的回忆清晰又模糊地回到眼前。
“宋执锐,你记得我高三?那?年拔掉的那?颗智齿吗?”
她是有些怕疼的,尤其?是对于需要?打麻药那?类的手术更加恐惧。
“那?颗智齿在我嘴里疼了九年,可我一直没狠下心去?拔。高考前的二模考试时,它发炎肿胀,疼得我几乎听不清英语听力。”
她抬眸,望向面前的男人,微微笑道:“考完试第二天,我就去?拔了那?颗智齿。”
麻药,口镜,探针,牙钻,牙挺,止血钳。
近一个小时的手术。
“手术后?,脸肿了三?天,沾着血液的棉球不断吐出,还要?麻药褪去?不停加压的疼痛,那?时候真的挺崩溃的。”她心下了无情绪,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然后?得出结论,“但我知?道它不会疼了。”
虞清雨是决绝果断的性子,若是一样东西让她会有失去?的机会,她不会再忍到第二天。
哪怕她曾经也容许过它肆意生长,野蛮地攻城略地。
可最后?的那?条线她从来没有降低过。
下定?决心也快,抽离也同样很快。
说得隐晦,但他们这么多年的默契还在,宋执锐轻而易举地明晰她的语义,嘴角微微翘起,颇有几分自?嘲:“所以我也像那?颗智齿一样被丢掉了吗?”
虞清雨没看他,只是静静望着咖啡杯里微晃的棕色液体,压下一缕情绪。
宋执锐手指慢慢扣紧面前的咖啡杯,恍惚低笑:“可是拔智齿也是我陪你去?的啊。”
听说虞清雨要?拔牙,从国外匆匆赶回来的宋执锐,明明第二天还有考试,两班来回的飞机之间只停留四个小时。
只是单单为了陪她拔智齿。
他的小公主怕疼。
宋执锐陪着她一起进入手术室,在医生牙挺刚刚探入口中的时候,他伸出手,大大的手掌挡住她的眼睛。
“别怕,哥在呢。”
医生的动作忽然顿住,看着面前的少男少女,倒不是被那?句话噎住,他摇摇头?无奈提醒:“不好意思啊,你挡住无影灯的光了。”
宋执锐尴尬地转了个方?向,避开了灯光。
只听医生又说:“只是拔个牙,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小伙子你别这样一副痛失所爱的表情。”
“抱歉。”宋执锐挠了挠头?,扯着唇轻笑。
躺在手术椅上的虞清雨有些想笑,但是打了麻药又笑不出来。
刚一抬眼就对上了宋执锐寸步不移的视线,她眼波流转,唇瓣蠕动,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你别看。丑。”
宋执锐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指,只是扬眉笑:“丑的样子也要?记下来,印在心里。”
虞清雨忍不住哼了声,不觉间手术的紧张情绪已经慢慢消散。
他记得,她也记得。
虞清雨也曾想过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般地步,大概是两个人都太骄傲了吧,拗着最后?的那?一口劲,却谁都没有开口。
那?时候的他们都以为来日方?长,会有很久很久交给他们来较劲。
但意外总是来得比计划快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