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睡得温暖合意的缘故,李羡鱼还拿脸轻蹭了蹭他的胸膛。
临渊的身形蓦地僵住。
似有火焰从她所触碰之处烧起,点燃他原本清冷的凤眼。
他抬手将李羡鱼拥紧,修长的手指探向她腰间的系带。
却又在即将触及的时候强行忍住,咬牙提醒她:“公主收敛些。”
李羡鱼显然没有听清。
她在睡梦中轻轻嘟囔了声,继而,似是感觉到他身上的烫热,便将身子更近地贴合过来。
她的素手抵上他的胸膛,又绵软地徐徐垂落。
纤白的指尖轻划过他紧绷的小腹,往腰下轻轻坠去。
临渊的眼眸彻底暗下。
他蓦地抬手,握住李羡鱼垂落皓腕,将她的素手抵在柔软的锦枕上。
他不再忍耐,俯身欺上李羡鱼柔软鲜艳的唇,一路吻过她雪白的颈项,又以齿尖狠狠咬开她领口的玉扣。
冬日的凉意与少年唇齿间的烫热一同侵来。
将睡梦中的少女吵醒。
“临渊。”
她朦胧抬眼,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有些茫然地问他:“你是要吃掉我吗?”
临渊短暂地停下动作,颇有些切齿地问她:“公主
以为呢?”()
更漏已深,榻上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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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好眠的时节。
李羡鱼也困得支不住眼皮,便重新阖上眼去,红唇轻碰了碰:“你才不会。”
她说着,又侧过身来,将自己重新团进他怀里。
她殷红的唇瓣轻轻抬起,梦呓似地在他耳畔绵甜道:“我相信你。”
临渊握在她皓腕间的长指收得更紧。
他垂下那双浓黑的凤眼,看向怀中熟睡的少女。
她睡得安宁,黛眉轻展,红唇微抬,唇畔梨涡清浅。
这样的纤细,美好,毫无防备。
似一朵他抬手便能折下的花。
他喉结微滚,眸底晦暗得不见天光。
但最终,仍是一寸寸地松开了紧握着李羡鱼皓腕的长指。
他在夜色中侧过脸去,齿关紧咬,强忍着没有动弹,任由李羡鱼就这样抱着他,在他的身上取暖。
待李羡鱼的呼吸重新变得清浅而匀停,他才从榻上起身。
径直到浴房里用冷水将自己洗了数遍,直至窗外天光微明。
两个时辰后,柔和的晨光照入红帐。
李羡鱼也从梦境中醒转。
她朦胧在榻上坐起,想要趿鞋起身。
视线一偏,却看见了还睡在身侧的少年。
日光透过红帐,斜照在他的面上。
少年鸦青的羽睫淡垂着,掩住那双过于清冷的凤眼。
淡金色的光影将他原本冷峻的轮廓柔化,显出少年人特有的清朗与温柔。
李羡鱼趁着他还未醒,偷偷看了阵。
继而,抿唇轻笑了笑,小心翼翼地从榻上起身,又替他将被角掖好,步履轻轻地往浴房里走,努力不去惊醒他。
她很快便走过了围屏,轻手轻脚地开始洗漱。
而榻上的少年也睁开一双浓黑的凤眼,往她的方向睨了眼。
他薄唇紧抿,似有不悦。
但最终,还是在李羡鱼出来之前重新阖眼。
并顺势占据了她整张床榻。
*
比之夜间的美好,往和卓雪山去的路程对李羡鱼而言,却是辛苦而乏味。
皇室的轩车宽敞,坐凳上也铺了厚厚的毛毡,尽量减少了路上的颠簸。
但一连半月的奔波下来,李羡鱼仍旧是有些支撑不住。
坐姿也从一开始的端坐,到最后因为成日坐着,累得腰身酸软,而不得不偷懒倚在大迎枕上。
唯一令李羡鱼觉得欣慰的是,窗外的风景常有变化。
时而是群山,时而是湖泊,时而是冬日里一望无垠的田野。
而每路过一座城池,年节的氛围便也随着时间推移而愈发浓烈。
在皇室的车队抵达长淄郡的时候。
年节终至。
当夜,当地的郡守与大小官员恭敬相迎,在官府中办了一场最为盛大的宴席。
() 以迎这个储君登基后的第一个年节。
李羡鱼端坐在垂帘后,小口小口地吃着一块甜口的年糕,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场内的歌舞。
想着城内此刻不知道是怎样的热闹。
也是不是正在放爆竹,舞狮子,看花鼓。
而她却要坐在这里,看着这群官员们或是殷勤,或是唯唯诺诺地向皇室寒暄。
正当她托腮愁闷的时候,眼前光影微暗。
李羡鱼轻抬起眼来,却见她如今已是陛下的皇兄立在她的垂帘外,略带些无奈地唤她:“小九。”
李羡鱼回过神来。
她匆促自长案后起身,因自己方才的离神而有些脸红:“皇兄。”
李宴颔首,语声淡淡:“嘉宁,今日是年节。新年伊始,你不应当满面愁容地坐在这里。”
李羡鱼愈发赧然。
她轻声认错:“皇兄说的是。嘉宁会努力高兴些。”
李宴伸手摁了摁眉心,眼底的无奈之色更甚。
稍顷,他叹了声,随手递来一块玉牌,对她道:“若是坐不住,便去城中逛逛吧。”
他顿了顿,道:“就当是,看看天下民生。”
李羡鱼轻愣。
继而杏眸亮起,双手接过玉牌,对李宴展眉笑起来:“谢谢皇兄。”
她说着,便对李宴福身行礼,步履轻快地离开了宴席。
同时,还偷偷带走了隐在暗处的临渊。
*
李羡鱼回厢房将出席宴席时隆重的华服换下,便带着临渊到了清安城的街面上。
如她所想,今日的街上很是热闹。
杏黄色的舞龙队与明红色的舞狮队交错着在如织的游人中过,各色摊位一路摆到长街中央,爆竹声声里,摊贩们身着新意,满面喜气地高声吆喝。
喧嚣闹热,满是年味。
李羡鱼牵着临渊在长街上走过。
原本空空的手中很快便添满了各色吃食。
枣糕,橘荔,春饼,麦芽糖——
与临渊当初买给她的,一样不差。
李羡鱼每样都尝了些,因这些好吃的小食而眉眼弯起。
但她的胃口并不大,最后除了那盒麦芽糖,其余的,都被她塞给了临渊。
临渊将这些东西归置到一处,单手拿着,又看向一旁卖小灯笼的摊位,问李羡鱼:“公主想要吗?”
李羡鱼点头,莞尔道:“我想要那盏兔子模样的,有点像我养的小棉花。”
临渊淡淡应声。
他将李羡鱼说的那盏兔子灯买下,又买了一盏红鱼模样的,与李羡鱼一人提着一盏,顺着熙攘长街往前走去。
民间的年节是如此的热闹而欢腾,令李羡鱼有些目不暇接。
她看过花鼓,走过庙会,浅饮了一口味道辛辣的上灯酒,又好奇地伸手去攥他的袖缘:“临渊,那里似乎有踩高跷的……”
话音未落,砰然的爆裂声自寂静的天穹上而来,响彻热闹的长街。
李羡鱼与临渊同时抬首。
见墨黑的天穹上,有烟火粲然盛开。
流火飞金,映亮半边天幕。
远处的钟楼上,古老铜钟被僧人撞响。
新年的钟声杳杳而来。
李羡鱼微微仰脸,清澈的杏花眸里映入漫天流光。
她面对着遥遥在望的和卓雪山,将自己的指尖轻放在临渊的掌心,向他嫣然而笑。
“临渊,新岁吉乐。”
临渊将她的素手握紧,于千万人潮中俯身,轻吻上她的红唇。
“新岁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