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神情中尽是纵容。

两人交谈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足够被邢丹青听清。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江黎的话就好像一双无情的手，彻底撕开了邢丹青最后的遮羞布。

顾清澜在凌日宗的遭遇，邢丹青就算不是凶手，也躲不过一个共犯。

当初顾清澜第一次来到宗门时，邢丹青曾想过要好好培养这个孩子，奈何发现顾清澜心思深沉，不为所控，邢丹青才会起了摧毁的念头。

他不是不知道萧垣、药老、还有内院外院的弟子等等对顾清澜做的事，但他从未出手干预，关键时刻还会加把火，等到顾清澜孤立无援时才会以一个关切的长辈形象出现。

只是他的计策都被顾清澜看在眼里，从未上钩，唯一的用处就是加深了顾清澜对凌日宗的厌恶。

邢丹青眼中的光黯淡下来，笑容中满是苦涩。

若是当初他们真心对待顾清澜，将他当作寻常弟子耐心培养，现在的凌日宗定然不会如此。

要是早知道……

可惜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无论邢丹青心中如何后悔，都已经无法改变发生的事实。

顾清澜不会再站在他们这边，只会冷眼旁观他们的境遇。

邢丹青的身影成功引起了萧垣的注意，他僵硬地转过头，目光投向了顾清澜和江黎藏身的石块。

“原来你在这里。”

“走！”顾清澜敏锐察觉到情况不对，一把拉住江黎，随手画了个阵法消失在石头后。

顾清澜刚刚拉着江黎离开，原本藏身的巨石就在萧垣的攻击之下瞬间炸开。

“无耻小儿！”萧垣大声痛骂，“有本事和老夫面对面，躲躲藏藏有何意思？”

萧垣口中爆发出一声怒吼，天际涌出朵朵乌云，闪电闪烁着刺眼的白光，根据萧垣的指挥追杀顾清澜，萧垣的手一刻不停，一道接一道的阵法落下。

他好像已经忘记了先前放下要将顾清澜活捉的宣言，只想将顾清澜永远留在这一方土地。

萧垣本就是半仙之体，如今修为再度提升，哪怕他失去神智只会单一的阵法，顾清澜也不想和他正面对上，拉着江黎连连后退，可在萧垣的攻势越发激烈之后，顾清澜反而慢慢停下了脚步。

半空中的萧垣手腕翻动，速度快到肉眼难以看清，随着他的动作，阵法的威力不断增加，可是萧垣的面容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萧垣正在用寿元换取修为的猜测在此刻得到印证，萧垣每一次进攻的行为，都是在以他的生命为代价。

顾清澜忍不住弯了下嘴角，他几乎可以看到萧垣的未来——他的大限多半就是今天。

短暂的强盛之后，萧垣的速度开始减弱，结印的手僵硬颤抖，七窍流血，可他却好像浑然不觉。

意识到萧垣的进攻减弱之后，顾清澜放慢了躲避的脚步，哪怕不用调动十成功力，他也足够应付强弩之末的萧垣了。

又一道黑色的漩涡从空中落下，顾清澜冷眼望向双目凹陷的萧垣，一步未动。

黑色漩涡就落在顾清澜前方不远处，距离不远，可却是萧垣大势已去的象征。

顾清澜不用抬头也能猜到，萧垣的眼睛定是一片浑浊，无法视物，纵使他境界过人，也无法再对顾清澜造成伤害。

顾清澜在身侧落下一道隔绝灵力的结界，阻断了萧垣的神识。

眼睛成为摆设，神识也探测不到顾清澜的存在，萧垣彻底失去了目标，“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连连后退，慌乱地在四处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