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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仙人梦(1)

番外一:仙人梦(1)

大罗是当今天下最兴盛、疆土也最广袤的大国。

朝内大兴农商,经济繁荣,而对外,大罗“不夜军”战力强横无匹,威名赫赫,震烁远邻。

开国一十载,不夜军铁蹄所踏之处皆振大罗军旗,列入疆域国土。

而朝野皆知,不夜军有此威名,半数得益于其军中主将——

“不夜侯”,酆业。

-

大罗王朝定都封京,而拈花楼则是封京最有名的一处风月场所。

此时刚过正午,还未到迎客时辰。

楼内正在安排杂役洒扫,而美人们午睡初醒,这会尽数华发慵懒地倚栏休憩,间或聊些京都内的八卦轶闻。

不知哪一个先提起的“不夜侯”。

“说起来,那位归京也有一年了,竟好像没闹出什么动静?”

“是啊。当初不夜侯回京前,京都内可是人心惶惶,连我都以为他归京之后定是要掀起场腥风血雨的,没成想这般安分——似乎连面都没露过呢。”

“会不会是传闻有假?”

“嗤,传闻假得了,军功还假得了吗?他杀人盈野的名号可不是虚传,而是军功赫赫在载的!”

“听那些退下来的老兵说,不夜侯在边关城镇最是恶名昭著,百姓人人恐其威名,更因为他常年覆恶鬼面,得了个外号叫‘鬼面将军’。这个名号,放在边关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恶名!”

“这我也听过——哎,那个小丑八怪,你过来,把这儿扫一下。”

倚栏的美人中有一个翘了翘手,将随手洒在脚边的瓜子壳朝前踢了踢。

随她话声,一个穿着朴素布衣的杂役少女安静上前。

透过阑干的正午炽光薄洒在少女身上,将她藏在粗制布衣下的玲珑身段浅浅勾勒出光影交错的轮廓,也更将那张妍丽姣好的容颜上的长疤,衬得狰狞可怖。

那疤痕极深,下手力道也该是极狠,像是要划碎了这整张脸一样——

单看一眼,都叫人觉着触目惊心。

栏杆旁的美人同情又有些嫌恶地收回目光,不冷不热地怜悯了句:“可惜了一张未来花魁的脸蛋,也不知道是多招人恨才能惹来这样的祸事哟。”

“楼里买她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妈妈舍不得着呢,要不早贱卖出去了,也不会到现在还单独留在楼里做些杂役活。”

“……”

少女低垂着细长的睫,像没听到似的,只安静扫着地上凌乱的果壳。

旁边美人们的心思也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哎,你们说,那恶鬼面下生得怎样一副面孔,难道也是疤痕狰狞?不然何必要戴张恶鬼面遮着呢?”

“这可没人看得到——能见到的全都死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吓唬我们啊。”

“当然是真的!虽说那位归京以后连府门似乎都没迈出去过,但朝中各

族送进他府里的姬妾可从未断过,我听人说啊……()”

垂着头的少女恰扫到正说话的美人身旁,不听也得听着。

对方声音压抑得极低,面色不知是惊得还是敷粉得苍白——

“这隔三差五的,那不夜侯的房里都要弄死几个姬妾,叫人拿白布随便一裹就送出来了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这话一出,顿时吓得美人们花容失色,再没人想聊这个事情了。

穿着布衣的杂役少女,也就是时琉,结束了楼上洒扫的活计,她便拎着抹布与装了大半桶水的沉甸甸的木桶,艰难摇晃地下楼去了。

拈花楼里的杂役活在白日最多,反是入夜开始迎客时,她就轻松多了。

楼里妈妈严厉呵过,不许她入夜再在楼中露面,免得惊吓了楼里客人。

拈花楼的一楼里,背着后河的最阴凉的地方是个废弃的杂物房,也是时琉独一人的居所——楼内不养女子做杂役,她是唯一的例外,没有美人们香房的待遇,又不能和男杂役们同房,便被发配到这犄角旮旯里了。

在这个破败的小房间里,时琉一住,就从十一三岁一直住到了现在。

时琉每天最喜欢的就是入夜后的时间,她可以推开这间小房间唯一的后窗,窗外就是一条长长的运河。

夜里,运河中会有灯火如流的游船从不远处经过,繁盛热闹的、她触不及的夜景,也会被盈盈的河水与夜里的风一道送来她窗前。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离开这座小小的楼里。

时琉托着腮,有些沮丧地趴在窗前想着。

卖身契在楼里妈妈手中,对方也不怕她偷跑——因为她们都很清楚,如今对时琉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境况,没有身份文牒,她跑出去的下场只会比在楼里做杂役惨上千百倍。

除了不能出去看看更多风景,眼下的日子还挺好的。

只是过得很不安。

就好像这窗外夜色中的河流里漂浮着的那个人一样,起伏不定,不知道下一个水流的方向会将他冲去何处……

……等等。

河里飘着的人?

耷着眼皮的少女忽地一惊,她慌忙从窗前绷直起身,睁大了眼睛往窗外晦暗的河中看。

——还真有人!?

时琉心头惊跳,差点想回头喊楼里的人帮忙,可紧跟着她就反应过来——且不说这会入夜,拈花楼里莺声燕语最是热闹,她那点动静未必有人听得到;即便听到了,楼里妈妈不发话,其他人恐怕也没这么好心要捞个麻烦上来。

但方才她分明见他还动了下——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少女面色微白,咬着唇在房间内巡视一圈,终于找到了几件让她有点想法的物件。

不敢耽搁,时琉快步跑过去,将她看到的钩子尾端绑住绳索,然后跑到窗边——

连着扔了五回,终于在那人顺着缓慢的河流飘走前,将钩子甩挂到他衣服旁。

还差点钩了他脑

() 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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