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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if线强取豪夺四

===118、if线·强取豪夺(四)===

刚从披香院出来,为何陆缙会突然出现在水云间?

已是人定,以这位姐夫的脾性,应当该避嫌才对,没道理深夜来到妻妹的住处。

江晚吟又想起了那个女人,难不成……

她忽然心跳的极快,压不住的狂跳,几乎不敢往下想。

几乎在脚步声刚靠近的时候,陆缙就发觉到来人了。

但没想到会是妻妹,且是从披香院的方向来。

他侧目打量了一眼:“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江晚吟脑中嗡的一声低鸣,忽然意识到不久前刚同他见过。

江晚吟撩了下垂在耳际的发丝,铺在胸口挡住:“天太热了,睡不着,我吹吹夜风,散散凉。”

江晚吟连忙住口,掩着帕子清咳了一声,盖住声线。

几乎同一瞬间,陆缙耳边响起的却是妻子抱着他的后颈时同样的声线——

垂在身侧的手一背,陆缙压下了情绪,追问道:“是房间里冰不够,这么晚了还出去?”

江晚吟虽没长在侯府,但她舅父乃是青州屈指可数的富商,膝下又无子女,待她如掌上明珠,这些年她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精,冬日用的是无烟的银骨炭,夏日冰鉴里的冰也总是堆成山,比之伯府恐怕都要精细豪奢,否则又怎能养出这样一身细嫩的皮肉?

江晚吟懂得人在屋檐下的道理,轻轻摇头:“够的,是我体热,比之旁人需多用些。”

陆缙一垂眼,发觉她唇上热的发红。

但莫名的,这缕红却令陆缙想起了傍晚时的荒唐。

又想,他那时分明是把妻子当成了妻妹。

他明明没做过,却好似已经做了一样。

甚至连场景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他倏地移开眼神,压下所有的妄念。

尽管思绪已经极为混乱,但教养使然,他还是敏锐地体察到了妻妹寄人篱下的困窘,安抚道:“夏日本就热,多用些冰也无妨,明日我让人替你每日多加一些,从披香院的账上支,外人不知,你也不必为难。”

江晚吟紧了紧衣襟,这回是当真出了汗。

她实在觉得羞愧,低声谢过,又轻声岔开了话题:“这么晚了,您是为了何事来的?”

为了你。

为了见你。

他心说道。

陆缙看着眼前人敛眉袖手,一副对他极为敬重的样子,愈发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他寻了个借口:“昨晚送你回来时我的玉丢了,特意过来找找,你是否看见?”

原来姐夫是为了找玉,江晚吟松了口气,那看来那个女人同她心里所想的定然不是一个人。

可光是想想,罪感更甚,她怎么敢以为姐夫会在心里肖想她?

江晚吟脸颊微烫:“不曾。是很重要的玉么。是什么成色,什么形状的,要不要我叫人替您找一找?”

“不用。”

陆缙沉声拒绝,避开了她的眼神:“丢了就丢了,不是要紧的玉,你休息吧。”

江晚吟仿佛听出了一丝烦躁。

但姐夫这样清琅的人,除了在榻上,她还从未见他有过多余的情绪。

江晚吟只当是自己想多了,嗯了一声,送他出了门。

等陆缙回去之后,江晚吟却亲自挑了灯,在院子里替他找起了玉。

她想,姐夫的东西,哪怕是一块玉,应当也不是凡品吧,若是因她而丢了,江晚吟更不知该如何自处。

一直找到了后半夜,江晚吟衣衫被露水打湿了,手掌也因夜色被锋利的草叶划破了,仍是一无所获,她才折返回去,打算明日再找。

闭上了眼,今日的种种却挥之不去,一会儿是傍晚时的吻,江晚吟微微热,热的睡不着。

一翻身,眼前又是他刚刚的沉稳持重,对着她这个妻妹既关切,也疏离的恰到好处,又让她觉得冷。江晚吟辗转反侧,这一夜睡的极为辛苦。

***

立雪堂

陆骥自打同陆缙不欢而散之后,气的病了一场,正盘算着接回裴絮母子。

当年裴絮实在太决绝,大约是怕他找到,他给他们母子置办的田契,留下的细软,她什么都没带,只拿了一些银钱连夜离开。

裴絮是孤女,小时又多病,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若不是看到了青石巷里留下的大郎的衣服,陆骥恐怕一辈子都不知裴絮离开的真相。

他当时也气极了,才对陆缙下了狠手。

这么多年来,母子二人杳无音信,陆骥一直忧心不已。

因此,当年那处给裴絮母子置办下的院子他一直派人守着,就是等着裴絮回心转意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但十几年了,从未有人回来过,直到这一回出征回来,守门人来告诉他,小时曾回来过一次。

“三公子与二公子生的有几分相像,斯文俊秀,虽然是个商户,看起来倒像是个读书人。”

“裴娘子没有一起来,三公子说她早在十三年前,离开上京没多久便积劳成疾,病重不治了。”

“三公子虽还是不肯透露他这些年待在哪里,但说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是个极其伶俐的小娘子,这回来就是想知会您一声,等您回来见上一面。”

“只是没几日,他却忽然消失了,小人遍寻不到,又不知他如今的姓名,不知住处,也不敢惊动公主,只能暗地里派人去找,并让官府的人留意。后来有官差来报,说是有个叫裴时序的商户,被山贼劫掠,推下了山崖,样样描述都同三公子极其相近,连衣服都同他来的那日所穿相似,基本可确定是三公子。”

“小人便去收敛尸骨,但三公子的未婚妻却先了小人一步,将三公子的尸骨带走了。”

陆骥回来的这些日子一遍遍的回想着守门人的话,每回想一次,都心如刀绞。

裴时序,原来裴絮替儿子改了名,从“陆时”改成了“裴时序”,怪不得他这么多年一无所获。

堂堂的国公之子,竟成了一个微贱的商户,还被山贼杀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还有裴絮,竟然十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一想到往事,陆骥剧烈的咳了起来,深觉对不起他们母子。

何况,他如今已经得了消渴之症,寿命不足一年,于是思来想去良久,陆骥还是决定趁着活着的时候将裴絮母子的尸骨接回来,葬进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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