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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难道便该眼睁睁的坐视吗

===真相(难道便该眼睁睁的坐视吗(...)===

上一章微修过逻辑,不考据的不用重看

江晚吟何止是见过,那是她相处了数年,如兄长一般的人,亦是她的未婚夫,本应当同她执手一生的人。

裴时序,这个名字江晚吟已经许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了。

且他更为外人所知的身份应当是林家的三郎,林氏年轻一辈的掌舵人,为何这个名字会从相隔千里的长姐口中说出来?

难不成长姐是知道了她在青州被舅舅接回去的事,有意来试探她?

给舅舅的信或许也是在试探她的过往,否则为何信上偏偏提到了她的姨娘?

未免打草惊蛇,江晚吟按捺住震惊,抿了抿唇:“不认识,只是听起来是个男子的名姓,有几分好奇阿姐为何找一个男子罢了。”

顾氏倒是镇定:“的确是个男子,那是我们伯府的恩人。”

顾氏又笑呵呵地道:“你已经知道你长姐被设计的事了,却不知当初正是这位裴时序裴郎君经过,帮了她一把,她才能摆脱贼人,回了国公府。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这样的大事,可惜华容同他只有一面之缘,之后我们暗地里找了他数月,但知道甚浅,这才想起了你舅舅。”

顾氏这些年来对付了不少忠勇伯在外头里头的莺莺燕燕,早已练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本事,谎话更是信手拈来,面不改色,连江华容都自愧不如。

“是吗?”

江晚吟狐疑地打量了嫡母一眼。

裴时序的确是个古道热肠的人,算算时间,三月前的时候正好也对的上,若是他出手相助也不足为奇。

但直觉所然,江晚吟仍觉得哪里不对劲:“那母亲为何偏偏找上了我舅舅,我舅舅不过一介商贾,又远在青州,恐怕是帮不了忙。”

“说起来也巧,这位裴郎君恰好是青州人,说是远道而来行商的,我们母女对青州远不如你们熟悉,都是一家人,便想着请你们帮衬帮衬,三丫头,毕竟是救命之恩,一直不报我们搁在心里也不踏实,你说是不是?”

顾氏拉着她的手温温柔柔的笑。

且裴时序生前最厌恶官宦之家,他们便是想报,他也未必会接受。

裴时序天资过人,被他舅舅收养之后衣食无忧,本该是大展宏图的状元之才,但他却偏偏弃文从商,同舅舅做起了世人最看不起的商贾生意。

舅舅曾不无惋惜的问过他,他却只一笑而过,说母亲就是为了供他求学,劳累而死的,他每每念书时都能想起母亲,久而久之便生了厌。

又说从商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有心,在哪里都能干出一番事业。

确实也如他所说,裴时序脑子灵活,又擅长交际,舌灿莲花,他接手后短短几年时间里,林氏布行便像雨后春笋一样蓬发,在青州周边诸郡县也大肆进驻,舅舅也彻底放了手,颐养天年,一切全部交由与他。

这几年更是势头极猛,若不是他意外去世,林氏商行定然是响震整个南方的巨贾。

是以江晚吟听闻他被山贼谋害的消息时,除了丧夫之痛,更兼惜才之悲。

舅舅早已不亲自打理商行,裴时序这一走,林氏也遭到了冲击,短短几月的时间里,另一家江氏商行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大肆侵占他们的生意。

舅舅年纪渐长,纵然不服输有心与其相争,但毕竟生疏了,这段时间亦是焦头烂额,幸而有个伯府当靠山,总归要人忌惮些,这才不至于节节败退,这也是江晚吟不愿打搅他的缘由。

若是当真如顾氏所说,裴时序对她们有恩,她们对舅舅兴许也会扶持一把,于是江晚吟并没拒绝,只道:“母亲放心,我必会转呈。”

她动作并不大,但江晚吟本就心怀疑虑,依长姐的心性,她像是有恩必报的人吗?

再加之之前阿姐借了山贼杀了那个设计她的人,江晚吟疑虑重重,脑中忽然生出另一个猜测,会不会,阿姐并不是报恩,而是在找仇人?

她越想心口越是砰砰,压下了心跳,有心试探她:“只是,人海茫茫,我只知姓名怕是难以找到,阿姐可还知道这人的消息,譬如父母?”

“不知。”

江华容道,她若是知道哪里还用的着她查。

“也不知,他似乎是独身来的,随身只有两三个家仆。”

“可曾婚否,若是不知本家,知道岳家也是好的。”

“没有,他正是为了她未婚妻子入的京。”

“若是都不知,样貌体征又如何,阿姐可否画一副像,也好叫我舅父看看。”

江晚吟故意提醒道。

“样貌倒是不用急!他同你姐夫长得颇为相似,你按照你姐夫的样子画一副便是。”

江华容被她问的不耐,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说的太多了。

江晚吟眼皮跳了跳,也发觉长姐似乎对裴时序太过关注了,她知道这么多,当真只是一面之缘吗?

且裴时序分明已经死了,连她都能查到,她不会查不到,那么长姐究竟想找的是谁?

找到她又当如何,将她灭口么?

江晚吟微微抬了眼,江华容连忙噤了声。

此时,顾氏适时地插了话:“别总说我们,此事不急,三丫头,你还不知吧,你阿娘的骨灰已经接回来了,我同你父亲正在商量吉日,等定好了日子,便叫你回来送送你阿娘。”

“好,那便多谢母亲了。”

江晚吟道。

“谢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你能好好的,母亲定不会亏待你。”

顾氏笑着道。

江晚吟并不信顾氏的温情,但她前半句说的的确没错,不管她们背地里如何,在旁人眼里都是一家人,且婚姻皆是两姓之好,不但是她,她舅舅同伯府的关系也密不可分,若是伯府出了事,她舅舅亦是难逃一劫。

故而,江晚吟尽管心存疑虑,仍是没打草惊蛇。

不怕,她手中握有长姐给她的印章,长姐的嘴骗得了人,但印章不会,卖官鬻爵留的总不会是假名字吧?到时候只要找到户部的那位查查长姐当初帮忙的究竟是谁的名字,便知她究竟是想报恩还是报仇了。

江晚吟走后,江华容顿觉说错了话,拉着顾氏的手道:“阿娘,我刚刚说错了话,三妹妹会不会发觉不对了,万一、万一她知道了真相说出去了可如何是好?”

“知道了又如何,她不敢说的,傻孩子。”

顾氏拍拍她的肩,“她舅舅还在咱们手上呢,咱们倒了,她阿娘,她舅舅都跑不掉,你放心吧,再说,有了白大夫,你的病也有转机了。当初你下红不止,公府又急着圆房,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这样再相替下去不是持久之计,等你再养养,便叫江晚吟回来吧。到时候不管你能不能有育都无甚关系大不了替陆缙纳几房姨娘,将孩子抱过来养便是,用不着再这么铤而走险了。”

江华容并不想给陆缙纳妾,却也知阿娘说的是对的,便只好答应:“再说吧。”

心里却想着,这段时间,也确实该让陆缙同江晚吟晚上淡一淡了。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前院陆缙却派了人来,说是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江华容今日回来原是打算留宿的,也好显出公府对她的重视,但陆缙要走,她也没法拒绝,只得同顾氏含泪絮絮了一会儿,叫了江晚吟一同回去。

陆缙本也不过走个过场,又听康平来报,说已经安排妥了,便不紧不慢地搁下了酒杯,同忠勇伯告辞。

从前院出来的时候,他偏头问康平,又确认了一遍:“当真办妥了?”

“公子放心,我买通了仆妇,那仆妇借着送水的时候将信塞到了门缝里,后来她去收拾的时候又亲眼所见那信封已经拆了,小娘子定然是看了。”

康平一一答道。

这等小事,陆缙自然不会自己动手,闻言微微点了头,便没再问。

在夜风里站了一会儿,江华容便携着江晚吟一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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