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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二轮公演

很快,大屏幕上的直播影像也发生了变化,一段手持相机拍摄,视角紧跟S组的6人小队从观战区来到livehouse。

这次的livehouse设施升级,舞台天花板的屏幕直接延伸到覆盖整个观众席头顶。

台下乌泱泱一片,各色各样充满期待的年轻面孔。但很快,现场灯光全灭,观战席的直播屏幕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观众席传来的嘈杂人声。

三秒钟的倒计时后,舞台光没出现,但所有屏幕同时点亮。

满屏燃烧着火焰,烟雾缭绕,一只巨大的脚踩了下来,不是人类,看上去像是某种怪物的脚,深青色的布满纹理的粗粝皮肤、硕大尖锐的趾甲、拐角锋利的骨突……屏幕的特效,加上只能看见怪物的一小部分,给观众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当那只怪物的巨型脚掌一脚踏上天花板的冰幕时,屏幕出现裂痕,观众池的不少乐迷都吓了一跳。

“我巨物恐惧症都要犯了……”

“我去这个VJ做得太逼真了吧!”

“是我跑错片场了吗?这是《哥斯拉》还是《侏罗纪公园》啊!”

然而下一秒,那只巨型怪物就轰然倒地,被喷涌的岩浆和火焰吞没。

“好酷的视效!”尽管不是身处现场,但光是看着转播的大屏幕,迟之阳都感受到了巨物带来的震撼。

被鲜红岩浆覆盖的舞台前,六个黑色的剪影出现,大屏幕上的火愈燃愈烈,那怪

物的躯体化为灰烬(),N????[()]?『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最终变成一抹黑烟。

而在烟雾之中,四个白色的大字出现。

舞台正中心,垂着头抓过立麦的倪迟将其低声念了出来。

“灰飞烟灭。”

舞台灯亮起,他的脸孔被照亮,那并不算顶英俊的一张脸,但细长的眉眼很有魅力,尤其是电吉他响起的瞬间。

吉他音色被调的极为尖锐和强烈,毫无预警地出现,一段相当朋克的riff,加上芮游生猛、密集的军鼓,根本不需要任何循序渐进的铺垫,前奏就直接将听众的情绪拉满。

“这个开场好强,不愧是S组……”

“太朋克了!”

听见电吉他,秦一隅混沌的睡意忽然间就消散殆尽。他靠着椅子背,表情认真。

“一听就是执生写的歌。”南乙沉声道。

秦一隅像往常一样,手掌托着下巴,笑了笑:“准确点说应该是倪迟写的,这个电吉他的个人风格太强烈了。”

执生出道的时候并不像无序角落一样直接获得巨大关注,而是在一场场的live里跑出来的名气,倪迟也并不算是天赋拉满的吉他手,但在高强度的巡演里,练出了一手相当有辨识度的演奏风格和技巧,器乐情绪极其饱满。

年轻、愤怒、反抗,朋克味十足。

弹幕也被倪迟刷屏。

[每次在台下我分不清兄弟俩,一上台就能分清了]

[倪迟的电吉他弹得太凶了]

[有性手枪那味儿L了!]

“你们兄弟俩也是有意思。”秦一隅调侃道,“哥哥是技术流,弟弟是感情流。”

大屏幕上的动画视效同样强烈,暗红色的背景下,一群蚂蚁般的黑色小人围坐成圆圈,他们的中间立着两个身影,一高一低。

舞台上的倪迟抬手,将戴脖子上的口哨塞进嘴里,对着话筒,吹出极其响亮的一声。

画面中的小人们忽然同时动起来,仿佛受他指引。

有小人高举起手,有的双手却被捆在身后,黑色的风刮过,其中站立的一个爆发出欣喜的表情,另一个失魂落魄,倒了下去,淌成一滩黑水,流向每一个被捆住手的小人。

“这是在投票吗?”严霁忽然发现了什么。

“投票?”迟之阳本来认真跟着鼓点摇头晃脑,听见他的声音一停,“现在就投票了吗?”

一旁的秦一隅心领神会,直接笑了出来:“这是在公然内涵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的动画里,那个被“选中”的小人胸口忽然破裂,变成红色的空心,那片红逐渐泛滥、扩大,最终变成琴的形状。

一把套在他身上、如同枷锁的电吉他。

很巧合的是,左边的特写屏幕上竟然出现了另一名吉他手阿丘的脸,还是那副阴郁的表情,台风也很丧,和快要燃烧起来的舞台格格不入。

他的位置是节奏吉他,但这首歌的器乐难度确实太高,相较于其他乐手的

() 表现,他很明显差了一截。

直肠子的迟之阳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在讽刺节目组替换吉他手的事。尽管之前倪迟第一次发声那次,就已经让众人见识了他的直接,但没想到,他们会直接把比赛的不公表现在舞台现场,毫不避忌。

“太敢了吧……节目组居然和那谁,愿意让他们用这个vj动画?”

前排的李归转过脸来,小声说:“据说这已经是换过一版的了……不敢想第一版是什么样。”

秦一隅盯着台上笑着弹琴的倪迟,好玩地想,要论起疯劲儿L来,倪迟也没比谁少,或许是因为和阿迅长得一模一样,这副看上去天生乖顺的皮囊仿佛成了他的天然面具。

温顺的兄长的脸孔,完美地藏住了他所有的叛逆、疯狂和不可一世。

和他写的歌词一样。

[空弹夹的托卡列夫扔进火焰]

[烈火吞噬我一蹶不振的脸]

副歌部分,倪迟的唱腔高亢中带着轻微扭曲,举起弹奏吉他的手,闭上了眼。

[举手,举手,快举手表决!]

[告诉我今天谁灭绝!]

台下人头攒动的乐迷疯狂向前高举着手,极力地靠近着台上的乐手,但却始终隔着黑暗的鸿沟。他们身体里压抑的痛苦、悲愤全都跟随着台上的演奏倾泻而出,嘶吼,尖叫,始终不肯放下手。

不知为何,或许是写歌风格都带着非常强烈的反抗底色,南乙听着听着,有些出神,竟然在想象秦一隅cover这首歌会是什么样。

大概率会比倪迟更疯、更肆无忌惮。

背景屏幕上出现一架巨大的天平,两端放置着一黑一白两颗球,铁臂在岌岌可危的平衡下摇晃。

[秩序的天平向来都倾斜]

[铁球只砸向弱者的阵列]

倾斜后的黑球狠狠砸下来,滚过天花板,所有的乐迷纷纷抬起头,子弹穿过,黑球炸了满屏,变成粘稠的黑雨,滴答滴答,悬在众人的头颅之上,逐渐变成一只只黑手的形状。

间奏是尼克和AC两名贝斯手的连击,加上芮游机能拉满的鼓,低频透过音箱,猛烈捶打着台下每一个乐迷的心脏。

而倪迟伸手到口袋里,不知掏出了什么,拧开来。在迷乱的灯光下,他随着贝斯和节奏吉他的律动而摆动着身体,举着左手,食指指向天花板,右手则拿到脸前。

这时前排的乐迷才忽然发现,原来他手中拿着的是一只口红。

“哇是要涂吗?!!”

他并没有涂在嘴唇上,而是用这只暗红色的唇膏,在自己的下半张脸上画了个巨大的、血红色的叉。

他将口红随手扔下台下,观众池爆发出惊人的尖叫,所有人都低下头,拼命地去寻找那只唇膏。

在抬起头时,众人忽然发现,倪迟的嘴竟然被一团白色的布堵住。

慢半拍的阿迅忽然间认出那个团成团的布露出来的一小块刺绣图案,是一只小鼹鼠。

“这不是我的安抚巾吗……”

歌词像血一样溅在大屏幕上,倪迟用被堵住的嘴含混地唱着。

[哪有什么公平的宣言]

[底层的反抗是上流人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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