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太难了。”
“我明白。”
林从沚将手里的头冠塞回给他,又解开后颈的绳扣,把这条华美的项链也塞回他手里,说:“这不是你该苦恼的事情,但如果你一定想要个答案,我可以试着帮你,不过需要点时间。”
说完,他又看了看这仓库——这里只是仓库中的一个区域,转角过去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
林从沚不是没见过世面,震惊的源头是,这些东西其实此时此刻的处境——毫无价值。
他隐隐能明白萧经闻的心情。如果他不曾遇见过自己,那么这些东西于他一个生意人而言不过是货物,美丽精致的货物,甚至不如码头集装箱里装着的货,最起码后者还有用武之地。
想到这里,他居然萌生出了些责任感,面前这位总裁居然是因为自己才这么痛苦。
他怅然了大约两秒半,然后说:“我要出去抽根烟。”
“请。”萧经闻退后一步,侧身让出些空间。
从仓库里出来,林从沚长长呼吸了几下,最后松了口气。他回头看着萧经闻:“不要再给我玩这种东西了,脑袋脖子加一起上亿,我身家性命也赔不起。”
他得去抽根烟压压惊,又问:“你这吸烟区在哪?”
萧经闻按下电梯,说:“没有吸烟区。”
“……”林从沚沉默片刻,“好吧。”
“Gleam整栋大楼禁烟,不过你不在禁烟范围,抽吧。”
总裁都准了他也不打算客气,只不过抽也不能在电梯里抽。他们回到拍卖会那层楼后,林从沚走到这层走廊的窗户边。
高层写字楼一般窗户开不了很大角度,有的甚至窗户都是封死的。
他试了下,推开一个拳头的缝,足够了。
外面风雨交加,隐约雷鸣。
萧经闻不远不近地看着他。他切身体会到了网上人说的‘拿烟的手微微颤抖’,他真的有点哆嗦。艺术展看过很多,林泠玉价值不菲的珠宝小时候也玩过,长大了也拿来当作过静物。
但古董珠宝的观感和触感太不一样,说不清是什么沉甸甸的。
凉飕飕的风顺着窗缝涌在他脸上,舒服多了,雨里的空气让人神智清明。他灭掉烟,丢进垃圾桶,继续站在风口散了散味道,才走过去。
以前萧经闻经常说他‘少抽点’‘少喝点’,林从沚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但有时候画不出来,没思路没想法,就只能点根烟。
后来被萧经闻说多了就改喝咖啡,使中枢神经兴奋,以至于有段时间根本不睡觉。
“我先进去了。”林从沚说。
“嗯。”萧经闻点头。
拍卖会按拍品分类各个场次,这场是书画专场。
第一幅是卡拉瓦乔,传言说此人画画从不打草稿,直接上颜色。且此人画画不常留签名和日期,辨别真伪需要小心谨慎。
拍品是卡拉瓦乔的一幅静物,在那个宗教统治的年代选择画一组单纯的静物,往往被同行耻笑。但并不影响他依然成为那个时代无比优秀的画家。
买家们开始举牌。
由于各种因素,拍卖会上大部分是委托人电话连线举牌,真正的买家不会到场,场内买家不多。拍卖师念完拍品名录和起拍价后,林从沚四周人开始向电话那边的老板报价商议。
委托人们保持着低声说话,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举起自己的座位牌,拍卖师精准清晰地报出出价者和拍卖价。
林从沚坐在张渺旁边,他看着屏幕上扫描版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