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说那张仵作好几次都接触铁屠夫,时间还有点久....
”林凌二话不说站起,安排人去查铁屠夫的身体,蒋飞樽则继续盯着张信礼。()
“那曹琴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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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信礼脸色突变。
蒋飞樽上前,冰冷对视着他。
“你该不会以为你不说的事,我监察院就查不出吧。”
张信礼冷汗直出,却抿了唇,一句话也不说。
蒋飞樽道:“不说也没事,本官就以涉案为由去雅风阁亲自提调这位曹院子,你知道的,这些读书人啊,看似一个个风采夺人,名声在外,实则在他们嘴里查出的罪名可远比我们多得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信礼脸颊猛然抽动,最终冷冷道:“曹院长不是凶手,他不是那种人,真正驱使我们这些脏人的,是宋利州,他的管家就是证人,我敢对天发誓,昨天我也看到了他。”
“我也隔着帘子看到了他的主人宋利州。”
“虽然隔着帘子,但那人身子很高,身份贵重,与曹院长说话时声音沙哑,轻蔑非常。”
张信礼没有撒谎,就算罗非白在此也会这么认为,蒋飞樽自然也看出来了,他见过宋利州,也知道对方身量跟气度符合张信礼的描述。
那个管家吗?
难怪那天张信礼表情变化那么大。
“还有其他人吗?”
“有,一些护卫。”
“可能描述长相?等下我喊画师过来....”蒋飞樽正要转身出去吩咐人喊来画师,一开门,忽然皱眉,他嗅到了血腥味,脸色突变。
迅速拔刀。
佩戴面具的暗牢守卫已经换了人,见自己还没偷袭,蒋飞樽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便不伪装了,立即拔刀戳刺。
刷刷几个来回,蒋飞樽挑飞对方的刀刃,却见其他刺客已经潜入,如入无人之境,哗啦啦前来将他包围。
同时蒋飞樽也听到了其他监牢审讯室传出的打斗声,显然林凌那边也出事了。
他们的目的显然是为了灭口或者救人!
好生猖狂,连监察院暗牢都敢潜入?
蒋飞樽大怒,被围攻堵在门口时强横几刀劈开人,顺势拿出衣内哨子,紧急吹响。
很快,一些原本关闭劳烦的暗室开了门,涌出大量暗卫。
“不好,有陷阱。”
潜入的刺客们身经百战,一看如此就知道中计了,正要逃走,却还是被完全碾压的武力全方面拿下。
“留些活口!”
蒋飞樽跟林凌老辣,两边都留了活口,再迅速逼问,便问出了管家的身份跟所在。
“去!”
蒋飞樽吩咐一大批人留守看顾张信礼等人,自己则带着林凌以及一些最信得过的骨干飞掠上马。
城中夜色,骏马疾奔嘶鸣,不出多久,他们既赶到了城郊小院,在外面瞧见了那宋利州管家乘坐的小马车,包围后一个个飞翻过墙头.....
很快,屋内烛火晦暗。
蒋飞
() 樽破窗而入后,刀锋直指坐着的人。
突然,刀锋顿在了对方额头。
蒋飞樽一动不动,脸色深沉。
破门提到的林凌一眼瞧见,表情不对了。
因为管家坐在那,一动不动,嘴里流血。
服毒而死,宛若自尽。
林凌:“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怎么会自尽,行动失败的消息不可能比我们更快抵达,且以这个管家的作风,若是知道行动失败,就算不回去找宋利州求救,也该顾自逃走才是,这么迫不及待自杀.....”
她观察屋内,发现没有任何打斗或者挣扎痕迹,好像是管家本人自愿服毒。
然而....毒杀这种事是最难查的。
林凌头疼了。
蒋飞樽插刀入鞘,查验了管家的尸体。
“确实是中毒而亡,也是刚刚才死.....若是找不到有人潜入暗杀他的证据,就只能认为他服毒自杀,死无对证。”
林凌:“但他又的确是宋利州的管家,儋州城可不少人知道。”
蒋飞樽眯起眼,继续翻找线索,很快,他们在屋内暗格中找到了其跟那些此刻联络的物件——盒子里有一叠信件。
“青鬼?”
信件里面是勾连青鬼邪人,从他们那调人暗杀的往来言词,其中也提到了——宋利州。
罪案真凶直指宋利州,而且是以勾结邪jiao的罪名。
至少在这基本是铁证了。
红花案,祭坛凶案,暗牢刺杀,勾结邪jiao....连贯如斯?
“老大....”林凌不知如何决断了,只能等蒋飞樽判断,蒋飞樽也在迟疑,多年办案的经验告诉他这背后一定有猫腻,但按照律法,的确可以拿宋利州下狱调查。
就在蒋飞樽难以决断之时,外面马蹄声传来了。
来自暗牢急报。
冲进来的下属面带惶恐,直接半跪上告:“大人,不好了,张信礼跟铁屠夫出事了。”
“什么!”
“他们刚刚毒发毙命了!”
蒋飞樽跟林凌脸色大变,齐刷刷看向同样毒发而死的管家尸体。
如今所有关键证人都已毙命,只剩下近乎铁证的书信等物。
宋利州,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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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忽然打雷了,又开始下小雨了。
在行馆内的罗非白看着江沉白等人收拾东西,后者回头问要不要帮她收。
罗非白想到自己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贴身衣物,眉眼淡淡,“不用,东西不多,你们顾好自己就行。”
“大人还是需要一个书童伺候或者安排个仆人也可,陈阿宝也行啊,您到底是位官员,哪有天天自己做这些粗活的。”
江沉白跟罗非白熟稔后,时常有念叨之语,连张叔都比不得他细致,章貔冷眼相看,捕捉到罗非白听到书童等语时,神色有些异样,握着书册别开眼看窗外。
“大人,您说宋利州这次会暗杀张信礼这些人吗?毕竟张信礼认出了他的管家。”
罗非白握着书看向提问的江沉白,思索后,道:“他不是。”
江沉白跟张叔等人惊讶,此时章貔提到:“大人让我去买糖葫芦之后,我跟着那一户受害者亲人,发现全程没有宋利州的人尾随暗害,这说明宋利州此人要么有恃无恐,要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当然如此也算粗浅,料想大人您有其他佐证。”
罗非白:“第一,那管家太显眼了,像是一个靶子。第二,作为人人认识的大管家,亲自露面干坏事也就罢了,竟还在信件上留宋利州的官印红泥,要么是没脑子,要么是故意的,而真没脑子的人能坐上首府知府第一管家的位置?第三,凉山中几次刺杀所用都是青鬼之人,其实可笑了,宋利州出身地方豪族,在王都的靠山乃权爵,那些人,都有人数众多的部曲暗卫,强大起来,连朝廷都奈何不得,王族忌惮,若要杀人夺命,远比那些青鬼更擅长,且更忠诚,可不像这些青鬼人一露面就恨不得声张自己的存在,好拉盟友下水。”
所以在凉山那会,她就对宋利州是幕后真凶这事存疑,但她也没偏听偏信,在狮子楼那边见到事故,心血来潮让章貔再次探查宋利州的行径。
按理说,宋利州如果是真凶,就算不认为那几个老百姓能影响自己,也该揣测他们出现的时机,应当派人前去调查他们背景,但他没有。
“不派人去查,不是更奇怪吗?他就一定都不好奇是谁安排的?”张叔疑惑。
罗非白:“不好奇,就是心里有数,知道对手是谁。”
几人一惊。
到底是知府,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事发突然的背后一定有人推动。
章貔皱眉:“我怎么觉得......他没准会怀疑大人你?太巧合了,刚好您也在那。”
罗非白:“是啊,太巧合了,像是有人故意推动,要我跟他斗。”
“可是他如今也算如日中天,区区一个小县令如何是他对手,总觉得背后还有事。”
突然,门推开,李二匆匆而来。
“大人,不好了。”
“刚刚得到消息.....”
当听到张信礼等人都被毒杀了,众人神色俱变,而罗非白怔了下,手中书籍阖起,面上隐晦不定,刚好外面雷声滚滚,小雨清冷飘窗而入。
“好厉害啊,恐怕那管家一早就是对方的人了,用他摆在明面上做牵连宋利州的棋子,案子闹越大,宋利州深陷的泥潭就越厚重,难以自拔,只要最后杀人灭口,就可以做实铁案。”
“何尝不是当年用铁屠夫顶罪的路数更高层级的施展。”
“这位真凶....进步飞快。”
罗非白眉眼静谧,微微叹息着,是真的在感慨对方的手段不俗。
章貔握着刀,站直了身体,问:“您要救宋利州吗?”
“救?救不了,整个儋州都没人救得了他。”
江
沉白听着这话,似乎自家大人觉得宋利州是清白的,那此前.....
“可是监察院那边应该也看得出这个案子如此发展有问题,难道会仓促定罪?()”
罗非白深深看他,“所以,你觉得张信礼他们为何会中毒而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从被刺客潜入,到蒋飞樽抓到人后得到情报出去抓捕管家,张信礼他们被杀应该就是这个间隙——混乱,人员动荡,且负责此案调查的蒋飞樽一离开就得手,双管齐下。
若是不了解监察院内部办事流程跟人员调配弱点,甚至提早得知袭击事发的时间点跟走向,这种粗暴且有效的下毒根本不会成功。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
——监察院内有内奸。
内外合力促成当前局面。
罗非白揉了下眉心,叹息:“而且依今日狮子楼所见,那些受害者亲人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想来很快会聚集到儋州,民声鼎沸,可见有人推动,宋利州根本无力逃脱。”
“估计连我也会被卷进去,没准宋那边的人会以为是我干的。”
“毕竟,如今我已被推出去跟他那边起了冲突。”
“今日在场官员都看见了,消息又传得这么快。”
“真是缜密啊。”
那一刻,江沉白等人懂了——阴谋跟阳谋皆在反掌之间。
那幕后之人啊,何止不怕他们重查此案,甚至利用此案提前布局,只为把它栽到宋利州头上,以此拉其下马。
他们这些人,其实都是其手中棋子而已。
包括罗非白。
“那得利者就是幕后阴谋者吧。”张叔脸色发白。
“难道是....”
江沉白:“因为这个嫌疑,监察院肯定会失去对此案的督办职权,案子会重新回归太守府。”
“最终得利的,只有太守府。”
“柳太守。”
罗非白想到今日在太守府一直在帮自己的柳太守,嘴角微抿。
雷声暴戾,突然照亮整个儋州城,有突兀照进太守府书房中端坐着的柳太守。
往日温厚的太守大人,此刻神色晦暗,眉眼阴沉,十指交叉中,静静看着桌子上静卧这的太守符印。
它是权力,也是尊严。
不容他人践踏跟掠夺的尊严。
宋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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