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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鬼怪

“这无缘无故的,哪有什么妖怪,要非要找他们家,我听说那江氏人为人不错。”

“啧,你懂什么。”

老太太面露鄙夷,“他们江家如果不是祖上不积德,怎么会一个孙子都生不出来,别说一个孙子,便是一个丫头都没有,这就是天谴。”

她说的应是江松夫妻,两人不是黎村的,但这村民倒也对他们有些了解,估计是平日里走亲访友,一些老太妇人爱碎嘴,早把在城里的江家摸清了。

罗非白垂下眼,手指打理着袖子,平和道:“儿女之事顺其自然,那俩夫妻年纪也不大,何必着急。”

老太太嗤了声,嫌弃罗非白这外来户不知内情,“我们这谁不知道那林氏下不了蛋,那江松也是个糊涂的,忤逆祖宗,死活要这林月,你瞧瞧,这不就是惹祸上门了,害了妹妹,许是下一个遭天谴就是他了。”

这有的没的乡野流言,罗非白两人都不耐听,罗非白问那鬼怪入江家后,多久离开。

老太太对此不甚清楚,毕竟她那晚都被吓得不行,后来就蹲那了,抖了好一会儿,再站起来,瞧见那江家的烛火已熄灭了。

“那时,腿可酸?”

老太太皱眉,枯槁手掌抚摸腿肘,似想起了

,“也还好。”

那就是也没蹲那么久,那陈阿宝就走了。

罗非白暗忖:就这么点时间,如果有陈生指点,陈阿宝把她放在榻上跟江茶放在一起,再点炉生火,也没时间做其他了吧。

两人见老太太没有别的线索可提供,便起身告辞,临出门,老太太忽想起了什么,喊了罗非白。

“你个后生是读书人?”

“算是。”

“那给老婆子我画个符呗,我要驱邪那种,最好还画个钟馗。”

“.....”

——————

上了后山,路径难走让众人惊疑另一件事。

张叔:“若是那陈阿宝扛着罗公子你走了后山的捷径,这上山下山,这便是壮小伙子也是吃不消吧,一个小姑娘,真当如此厉害?”

正吃着一块卤肉的罗非白一看这崎岖山路都有些咋舌。

赵乡役说陈阿宝的确力大无穷,“这孩子也是苦,当年陈家俩老在外走商,大儿子陈生倒是寄宿在老家,就是咱们黎村,阿宝就是在外面生下的,十七年前,俩人在外面也就是滇边那边赶上了战败引发的瘟疫,那会真是人间惨状,尸横遍野,逃难的难民如潮,也不知俩夫妻的命是好,还是不好,俩都没死,但阿宝大烧了一回脑子,后来就成了痴儿,俩夫妻爱女,带着宝儿回来,一开始也是好生养着,后来朝廷内忧外患,日子艰难,大家都不好过,俩夫妻相继病逝,俩兄妹日子难以维系,后来陈生入赘给了江家得了一些温饱,一开始我们都听说他待阿宝极好,觉得他是个有情义的,没成想....哎....”

众人一时沉默,罗非白听到了滇边瘟疫,神色微顿,别开眼,吃卤肉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竹影飒飒,剪影一片片落在走过的书生身上,江沉白观测道路的时候,瞧见这人落寞背影。

虽是落寞,但也没耽误吃肉。

山下到了,竹林隐隐间就听见驴叫声。

张叔:“罗公子,是你的驴吗?”

正安静的罗非白眼睛一亮,“对对对,是我的小红!”

江沉白暗窒:这姓罗的一身的酸腐气,但某些时候又有些市井乡土气儿,倒符合小地方考出去的功名之人。

——————

陈家老宅显有些破败,但从又瞧见了好生修缮跟整理的样子。

人丁稀少又在偏僻之地的宅子,大多容易被杂草包围,但这宅子看着有年头,周遭却是被好生修缮过的,边上挨着墙体还有田埂,虽里面的菜长势不是很好,却也是可以吃的。

可见,住在这里的人是有好好在这生活。

想着陈生这人在江家好吃懒做,也不像是这么勤劳的人,且能利用胞妹做这等恶事,自然不会多爱惜自家,众人便知晓这些是那个痴儿一般的陈阿宝。

若痴儿,还能如此爱干净,还能耕作?

莫不是装的吧。

踩着石头往墙头里面看,观察些许,发现一切

摆放看似整洁(),实则是把所有的物件都叠放在一角⒙[()]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对于农人来说,适宜之法应是分开挂坠,需某农具则随手取走,这么堆积放着,每次拿一个物件都得往下翻找,若想保持齐整,又得重新码好。

古板,所求简单,没什么想法。

是符合痴儿症状的,但这样打理的习惯怕也是常年日积月累的结果。

是.....其父母当年为了女儿自立而常常教导吗?

罗非白不甚确定,她只知道一户人家若有一个痴孩,便是穷尽一家几口去照顾也是颇为劳心劳力的,因痴儿所为不可控,不受劝,若是痴女,为提防其被贼人哄骗欺了女儿身,家人更得小心翼翼,费力更甚。

若想不那么辛苦.....除非锁起来。

罗非白皱着眉,敛眸扫了那陈生一眼。

陈生本在看到院子后有些惴惴不安,骤对上罗非白暗沉眸子,宛如心里突惊,生了极大的惶恐。

此人,真的只是一个书生吗?

竟如此森严锐利。

江沉白正要上去拿人,却被人拽了袖子,回头瞧见罗非白提醒:“她力大无穷,你一人未必能拿下。”

这话,江沉白是不爱听的,其他人听着也觉得不舒服。

就一小姑娘,总不至于连他们这样的青壮差役都拿不下吧,那像话吗?

罗非白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们谁能扛着我这么一个成年男子上下爬山悄无声息送到江家?”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被噎住,不好硬着头皮撒谎,但江沉白看了她一眼。

“扛着成年男子,我不行。”

“但扛着你,我可以。”

轮到罗非白被江沉白梗住,暗道这人看着板正,实则是个刺头,埋汰谁呢?

好在江沉白也不托大,还是喊上了一个帮手。

慢慢摸索过去。

罗非白等人则是躲在外面,为了确保万一那陈阿宝逃窜出,他们这边人员也算是分散开,三两一伙,好堵人。

罗非白既跟张叔还有被绑的陈生一起。

这边也不是人家逃出来会选的路,也算是照顾两人了。

瞧着瞧着,里面却没动静。

咦,莫非人不在?还是江沉白他们还没找到对方?

正狐疑,罗非白突发现外面田中似乎有一片浇水了,土地一片暗棕色,另一片干瘪发白。

浇了一半,那就是水不够了,是去挑水了?

不好!

罗非白正要让人去河边瞧瞧,一转头却见三丈开外一个挑水的壮硕姑娘怒目瞪着他们,且其腰上还别着一把大砍刀,刀上竟还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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