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需要你和我去医院做一次亲子鉴定。”
江稚茵怔怔看着她,嘴唇有些抖:“你觉得……我是你妹妹?”
“现在确实只是怀疑。”成蓁淡定地抿了一口热茶,“我打听过了,你是五岁走丢,被送到那个社会□□利机构的,我妹妹走丢的时候也是五岁,那时候我妈妈在医院重病,妹妹趁练钢琴的时间哭着偷溜想去医院找妈妈,再也没回过家,报警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因为体格太小了,被人贩子一抱,监控很难捕捉到。”
“你样貌像我母亲,走丢的时间也对得上,滨城离海城开车也就不到一天的时间,不是没有可能,总之做了鉴定什么都清楚了。”
她继续申明:“当然,就算最后鉴定结果出来,你不是我妹妹,这笔钱我也会借给你去给妈妈做手术,这点你可以放心。”
这消息一下子砸在江稚茵头上,她有些晕头转向,沉下一口气,捋了很久的思路以后说了“好”。
总之得先把江琳的手术费凑齐了。
取完血痕样本以后,江稚茵去跟陈雨婕换班,陈雨婕替她在医院看了一上午,午睡时间有些打盹,江稚茵碰了碰她胳膊,叫她回家休息。
江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连看护病人都没个换班的,陈雨婕自己身体也不好,江稚茵很感谢她这个时候伸出援手。
陈雨婕困得迷迷瞪瞪的,先关心她在家休息好了没有,江稚茵点点头:“休息得
() 挺好的,现在你先回家吧,我妈这边我守着。”
“手术费怎么办?要不我回去问问我爸妈能不能帮一把……”
她话一出口,江稚茵连连说“不”,陈雨婕自己的病要花不少钱治,前阵子她还说爸爸摔骨折了,她家就靠那么个小卖部维持生计,江稚茵不想麻烦她,赶忙说借到了:
“找成蓁借了,她人很爽快,我刚刚已经去缴完费了。”
陈雨婕点点头,被江稚茵催回家休息了。
手术约在下午进行,江稚茵看着江琳挂着呼吸机被推进手术室,红灯亮起,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肩膀沉沉向下塌,脑子里既为江琳的事捉急,还有闻祈的事要解决,以及自己的……
之前闻祈问过她要是找到亲生父母了怎么办,当时她应得爽快,但如果报告出来,她真的是成蓁的妹妹,江稚茵不敢将这件事告诉江琳。
妈妈短时间内已经不能再接受到任何刺激性的事情了,而且她现在是江家唯一的女儿,甚至还不是亲生的,江琳不认赵永伟那个儿子,妈妈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神经紧绷着,江稚茵也没办法产生困意,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说要转进看护室每天监测病情,确定没有太大术后反应了才能出院。
学校那边江稚茵只能先请假,江琳的情况不稳定,她可能还得请一段长假照顾妈妈。
麻醉的效力过去以后,江琳迷迷糊糊转醒,手指动了动,江稚茵把手腕递过去让她握住,轻声细语同她讲话:“晚上了,你先睡吧,别动了,手术很成功。”
妈妈眼皮很沉重,她抵抗了一会儿,呼吸机后面捂住的苍白嘴唇缓缓翕张着,江稚茵把耳朵凑过去听她说话。
“对不住你,还闹成……”她大大喘了一口气,“闹成这样,你应该在、在学校的。”
她握着江稚茵的手越来越用力,江稚茵听着她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声音。
江琳眼角湿湿的,眼睛还是睁不开,只眯成一条缝,看不出盯在哪里,只是一遍又一遍强调:“听妈妈的话吧,我不、不会害你的。”
她说话没什么力气了,像是又要昏睡过去,但这事就像是江琳的一个执念,她无论如何也要反复强调:“算妈求你……”
江稚茵没办法发出声音,她眼睛一热,鼻头酸涩起来,耸了几下鼻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还是没吭声。
江琳晚上入睡后,情况比较稳定,有护士一直看着,江稚茵就先回了一趟家,打算第二天煮点东西带到医院给江琳吃。
摁开客厅的灯,她看见闻祈还没走,也没敢动她家的东西,连搭在沙发靠上乱七八糟的衣服都没碰,就找了沙发的一角侧卧在那儿,两条腿还踩在地上。
他好像只是习惯性地推开了家里的窗户,这几天气候不好,室内温度降了下来,很凉,而这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江稚茵面对着那扇大开的窗户,想起很多事,夜风肆无忌惮地冲撞着她的眼睛,她双眼非但没有变得干涩,反而潮湿起来。
江稚茵的手提包掉在地面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她蹲下身,小声哭了起来,既觉得对不起妈妈,也对不起闻祈。
江琳已经多次劝她,江稚茵却也总是三缄其口,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