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快步子往房间里躲,结果莫名其妙被拽了一下手腕,闻祈突然很轻地叹气,话语似乎对准了她的耳朵才吐出口:“你忘了事情。”
“我又……忘什么了?”江稚茵很少有如此失语的时刻。
老是说她忘记这又忘记那,用那种有点可怜的气声说这种话,给江稚茵一种对不起良心的感觉。
闻祈扯动一下唇角,继续把嗓音放轻,含糊喑哑:“我说过我怕黑。”
透过手机薄薄的光线,江稚茵看见他垂落着眼皮,身上还带有刚出浴的沐浴露香味,迷得人心旌摇曳。
好像是说过这话……什么时候来着?
记忆回溯到那天晚上,江稚茵又脸热起来。
她偏开身子,与他错开一个身位的距离:“窗户不是开着呢?有光能透进来的。”
“啊。”他拖拽着嗓音,一副敷衍的样子,“看不清。”
江稚茵退一步,他跟一步,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香味
() 又缠上来,她感觉自己脑子昏昏沉沉,跟中毒了一样,眼睛丝毫不敢往上抬,指甲扣着手机边框,偏开头喘了几口气。()
“那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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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房间采光好像……好一些。”
“那今天你睡床我睡沙发?”
“……”
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差点维持不住,似乎觉得她非常不争气,于是挺轻地笑了一声:“那样不太好。”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江稚茵只想赶快逃离这样面面相觑、让人感到呼吸不顺的场面。
闻祈在思考后建议:“我可以去你房间打地铺,像上次一样。”
上次让他打地铺完全是因为沙发被他睡得湿哒哒的,那时候的江稚茵又完全没什么防备心,根本不疑有他。
但现如今的心态已经与当初完全不同了,她现在一看见闻祈,感觉连眼球都在发烫。
她睡沙发不太好,你跟她睡一个屋子就好了?
江稚茵不能理解这其间的逻辑,于是她抹干手心结起的一层层的汗,讪讪道:“那样应该……更不合适。”
她说得直白,回避似的斜低着头,看见地板的瓷砖上落下一块又一块窗外投影进来的细小光斑,以及两道被拉得很长的影子,从地面这到墙面上,闻祈的睡衣鼓起一个弧度,像一片冬天即将坠落的叶子。
握住她手腕的手陡然间松掉,指节屈起,垂在身体侧边。
“嗯。”他发出一个不重不轻的鼻音,“我知道了。”
江稚茵的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明明自己没说错什么,但是却莫名觉得心腔变得不舒服起来。
她抿抿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手指刚搭上门把手,肩膀却突然传来痛感。
闻祈捏着她的肩膀把人往回拽了下,力道不小,另一只手覆上她手背,大力把卧室的门关上,空寂的室内猛然发出“砰”的一声。
江稚茵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被震麻了,身体被人推了一下,背脊贴上冰凉的门板,肩膀上那只手仍旧摁在原处,闻祈的体温隔着一层棉质睡衣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愕然地张了下嘴,手机的闪光灯对向了别的位置,眼前的所有物体又变得不那么清晰,像虚了焦的镜头捕捉不到视野中心。
只觉得身前那人的呼吸越来越重,一只大手逐渐从她的肩膀移到她不断颤动的脖颈上,另一只手大力握着她捉着门把手的手,掌心变得越来越灼热,被情绪激出的薄汗像胶水一样将彼此的身体粘在一起。
江稚茵心慌一秒,迟钝地察觉到他将要落下来的嘴唇与炽热到稍显急促的呼吸,于是机械地偏开头,眼睫无措地翕动,声音从牙齿缝里飘出来,她差点咬了舌头:“……闻祈,这样就扯不清了。”
闻祈磨了下牙,摸着她脖子的手上移捏住她的下巴,克制着力道把她的头缓慢往回坂,抵在她下颌上的拇指指腹粗砺,那一点的触感被无限放大,江稚茵被这举动吓到,喉咙微动,紧张地吞咽起口水来。
“本来就扯不清。”闻祈嗓音阴郁,蕴着幽怨,他啧一声,轻声细语:“……还要多久,你怎么还在坚持?”
虽然仍旧看不清他的脸和眼底的情绪,但江稚茵觉得他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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