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惯于忍耐,惯于压抑,因为知道自己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本……他试着弯下腰,将下巴搁在了孢父白皙的肩膀上:“好痛……”
“哪里痛?”刻托紧张起来,被他攥住了腕部,下一刻,蹼爪便覆在了后裔滚烫而精健的胸膛上。
炽热的心脏隔着骨肉猝然撞在他的爪心。
心下莫名一慌,刻托本能地退后了半鳍的距离,蹼爪却还被他攥着,按在他的心口。
——这小子分明是装的。
他冷下脸:“别以为撒娇示弱,我就会原谅你。屠杀玛雅人的罪责,你必须得承担!”
“怎么承担?”抓着他的蹼爪缓缓收紧,绿眸锁着他的倒影,像要吞噬掉一般,“你亲自处罚……就对准这儿,用蓬托斯之矛,刺进去,好不好?”
呼吸一滞,刻托睁大眼盯着他。
“杀了我,你狠得下心吗?”塞琉古斯缓缓问,拇指拨弄着他腕上的蓬托斯之矛,仿佛是试探,仿佛是挑衅,仿佛真的想借由它来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而或许,他屠杀玛雅人,或许就是为了试探,为了验证,他这个后裔在他心里的分量——以无辜异族的性命压在天平的另一端……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犯下这种罪行,你以为我狠不下心来杀你吗?”刻托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声色俱厉。
塞琉古斯微仰起头,任他收紧蹼指,硬凸的喉结在他掌心滑动了一圈,颤抖着,盯着他腕上扭动起来的蓬托斯之矛,嘴角渐渐上扬起来,构成一个透着疯癫的笑,他肩膀抖动,哼笑出声,一眨眼,脸上的笑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你杀啊。我早就该死了。”
如果不是那一丝希望……他已经死了。
心被重重一撞,几乎要碎裂开。那小小的抱着残缺尾鳍的一团影子又浮现在眼前,刻托浑身像脱了力,蓬托斯之矛只在后裔颈部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蹼爪就从他咽喉一点点滑了下来。——他狠不下心。
对塞琉古斯,他怎么狠得下心?
仿佛获得了某种虚幻却盛大的胜利,塞琉古斯喜悦地嘴角抖了抖,抑制不住地上扬起来,捧着他的蹼爪放到颊边:“我知道错了,刻托。原谅我好不好?”
诱哄一般的口吻。
刻托凝视着那双眼睛,从暗绿的底色里捕捉不到一丁点的悔愧与歉疚,这是一双冷血的,疯子的眼睛。他再怎么抽他,再怎么打他,或许都没有任何用处。
“你这些年在海王星上经历了什么,塞琉古斯?”他痛心地问。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冷血?
难道拥有了他大半的生命核心的力量后,塞琉古斯仍然过得和小时候一样艰难,一样备受欺凌吗?
“原来你还是在意我经历了什么。”塞琉古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笑起来,闭眼蹭了蹭他的指腹,像撒娇一样亲昵,“你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