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年因为人鱼孢子而蒙难灭门,多年之后,他却竟然和一条人鱼回到了这里。
是命运的巧合,还是……
“这是王……塞琉古斯送你的礼物。”一个低低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这是冥河水母在说话?它说什么?
塞琉古斯送他的……礼物?
他怎么会知道……
梅杜沙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身旁的塞琉古斯,泪水砸在他的上,浓黑的睫毛颤了颤,露出的一线昏暗的绿。蹼爪缓慢而艰难地抬起来,触到他的脸颊,替他拭去了又一滴摇摇欲坠的泪。
人鱼的指尖滚烫,像携着太阳的光热,温柔炽烈。他恍惚意识到,塞琉古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见到他流泪,也是唯一一个……
替他拭去眼泪的存在。
似乎是压抑封锁着太多苦痛的禁门被扣响,闯开,梅杜沙眨了眨眼,泪水不可抑制地,汹涌而下。
他攥紧手下卷曲的黑发,哭得浑身颤抖。
眼尾一烫,被灼热的唇覆住。梅杜沙一怔,慌张羞耻地别开头去,想要关上那扇门,却被扣住了后颈。年轻的人鱼缓缓亲吻着、舔舐着他的泪水,仿佛要尝尽他的苦痛,将它们咀嚼,吞咽,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他闭上眼,颤抖紧绷的身躯在这强势又温柔至极的抚慰中软化下来,任凭颈后的蹼爪将他按在下方的伤痕狰狞的胸膛上,手腕被他紧握着舔舐起来。
泪水染湿了银发与男人绯红的耳颊,他像是融了的坚冰般化在自己后裔的怀里,脸埋在浓密潮湿的黑发间,不可自持地哭泣出声。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缓过神来。模糊的视线映出浸透了他的泪水的黑色卷发与金色的太阳图腾,他顿时羞耻得无地自容,撑起身躯,匆匆抬眼扫去,发现塞琉古斯闭着眼,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
“喂,塞琉古斯?”他心下一凛,拍拍他的脸颊。
“王伤得太重……他在自我修复,你不必担心。”冥河水母的声音又悠悠传了上来。
“是吗?就通过睡觉就能修复这么重的伤势吗?他可是断了肋骨,可能脊椎都受了损伤。”梅杜沙追问。
“他睡在我的身上,骨骼和血肉会加速愈合。我们这种高等级的水母,死后会成为人鱼的母巢,但其实活着的时候,也具有母巢的部分功能。尽管如此,这样重的伤势,恢复起来的确没有那么容易。”
梅杜沙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基本理解了它的意思,点了点头,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他的目光落到下方那张俊美的脸庞上,在狭长锋利的眉眼上逗留,慢慢顺着高挺的鼻梁下移,最终落到了嘴唇。
他才发现他的唇形不厚不薄,上唇有一点小小的唇珠,唇角天生带着蛊惑人心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非常性感。
小腹一阵奇异的挛缩袭来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塞琉古斯的脸看了很久,惊得立刻挪开视线。
他这是……这是怎么了?
心脏跳得剧烈,他捂住小腹,才发觉自己一直骑在塞琉古斯的鱼尾上,还夹得很紧,慌忙站了起来。
冥河水母的触须从四面八方收拢起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