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茹听见动?静走出房间,问道:“我?姐怎么了?不会输钱不高兴了吧?”
“你姐就是去输钱的,有什么不高兴的。”
“......”
马建良当然不会认为叶芸是输了钱摆脸子,她从前还专门为了怎么输钱显得自?然,请教过人。牌桌上的风起云涌像个缩小版的生意经,得让人觉得你诚心实意,玩得来不贪婪,碰上别人心气不顺的时候,适当喂两张牌,输了钱赢了人心,这都是有讲究的。叶芸常年混迹在那些太太圈里,深谙此道,又怎么可能在乎牌桌上的输赢。
夜色渐浓,半黄半绿的梧桐被风吹动?,树叶的影子投在地上,多情而迷离。
一笺春色摇曳在叶芸的眸子里,带起一层薄雾,朦胧不清。从梁太太家出来后,她的心跳便失了频率,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从别人口中,了解到他的过去,那个完整而立体的他,在许多个日?日?夜夜后,忽然拔地而起,再一次占据着她的思?维,让她心绪不宁。
她曾经问过他那些耸人听闻的传言,他只言片语的背后是九回肠断,孤影残。
“我?十?来岁就离开家了,当年没机会,不然说不定?能成为暂行条例发布后的第一批律师。”
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那时候她不谙世事,心思?单纯,只听明白?了字面的意思?。经年累月,才终于体会到这句话背后的彻骨之痛,当年,却?被他以玩笑的语气说出口。
没想到分开这么长时间,他的这句话,会在多年后带着势如?破竹的后劲和余温,在她心间荡漾,久久不能平息。
叶芸眉宇轻拧,灌下一口酒,心绪如?这风中落叶,纷乱无序。
十?几天前她才偶遇了苏红,紧接着白?闻赋便大张旗鼓抵达沪都,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有用意。
这一切打乱了她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让这个夜色变得影影绰绰。
屋内,马建良合上账本?,目光落向阳台,叹道:“上一次我?见她一个人这样喝,还是好?些年前了,那时候我?才跟她见上面。”
“是我?姐刚来沪都的时候吗?”
马建良摇了摇头?:“她来这半年后,落稳脚跟才来找的我?,我?跟她见面的时候,她恰巧还有一周就要参加高考。我?听说这事挺为她高兴的,还约好?了帮她庆祝。
你姐那时候在这洋坊街开了家小裁缝铺子,生意挺好?,放榜那天却?难得关了店门。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躲在裁缝铺里喝酒,就跟今天状态差不多。”
“那是怎么了?”叶茹问道。
“没考上呗,不仅没考上,差的分数还不是一星半点。”
叶茹震惊了:“我?姐从前成绩很好?的。”
“成绩再好?毕竟丢了好?些年,再加上没系统学过,可不就落榜了。我?那还是第一回 见她喝酒,也不像其他女人慢慢喝,她上来就一杯灌下肚,把我?给吓得。怕她出什么事,我?第二天一早又拎着醒酒汤跑来看她,结果你猜怎么着?”
叶茹来了兴趣:“你倒是说呀!”
“日?头?还没升起来,她就趴在窗户边上看书写题了,那样子哪能看得出来前一晚难过成那样。”
叶茹笑了起来:“这几年她一直没回家,我?都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跟我?说说吧。”
马建良告诉叶茹:“我?那时候和我?表哥住在庙街东边。有天早上,你姐突然来敲门,提了不少东西过来,坐了没多久就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办厂子。我?和我?哥都不清楚状况,她让我?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