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闻赋锁好门,跨上车往家赶。
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闻斌发病。准确来说,是白闻赋头一次接触这种病症。
发病后的人就像是被?恶灵附身?,囚禁于囹圄困囿,不再是他认识的弟弟,人变得面目全非,偏执、狂躁、不分?青红皂白。
无?论白闻赋跟他好说歹说,他都听不进去,在闻斌身?上出现了某种程度的认知偏差和思维障碍,陷入了自我?设定的怪圈之中。
叶芸的越轨,亲哥的背叛,老妈的欺骗,好兄弟的隐瞒,他感觉自己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最信任的大哥和最心爱的女人,亲手给他扣上了一顶耻辱的绿帽,所有人都在嘲笑?他,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一点点践踏在脚底。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动了轻生?的念头,磊子拿他没办法,也只有白闻赋能压制住他,让他那一晚不至于伤害别?人,也阻止他伤害自己。
然而这些白闻赋并没有告诉叶芸,她同他不一样,他经历过人生?的至暗时?刻,一身?疤早已在血泊中铸成铁。叶芸单薄的身?躯又?如何能承受这看不到头的崎岖长路。
白闻赋回到家中时?,闻斌已经睡下了。他之前?得病元气大伤,身?子骨本就大不如前?,这么个闹法,白闻赋都被?他折腾得够呛,他自己也终于熬不住,暂时?消停了。
白闻赋回来瞅了眼,刚准备走,佟明芳听见动静,从屋中跑出来,将白闻赋拉到门外面,问他:“你?找到叶芸没?”
白闻赋冷着脸,凉飕飕地盯她看了眼,没说话,人就要走。
佟明芳一把拉住他胳膊:“你?去哪?你?走了我?怎么办?”
白闻赋握住她的手腕,扯开她:“什么叫你?怎么办?”
佟明芳鬼鬼祟祟地瞥了眼闻斌那屋:“你?弟万一拿刀砍我?......”
白闻赋嘴角浮起阴冷的弧度:“那你?就不怕我?拿刀砍你??”
佟明芳身?子一怔:“你?说什么胡话?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弟刚才一直在问我?要人,逼我?把叶芸找出来,我?去哪找,人又?不是我?藏起来的。”
“是吗?”白闻赋垂眸,轻飘飘地说。
佟明芳极力为自己辩解:“你?不会也以为我?把人藏起来了吧?这丫头也是,那天晚上你?们不在家,我?看她好好的,没吵没闹,怎么说走就走了,也不......”
白闻赋直接打断她:“她为什么要留下来看你?脸色,顾及闻斌病情,被?旁人说三道四,受这个委屈?”
佟明芳被?他堵得不说话。
“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她把自己当这个家的人,你?有把她当家人吗?我?带闻斌出去后,你?考虑过她的处境吗,你?怕不是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佟明芳脸色僵硬,撇开眼去:“我?能说她什么......”
白闻赋沉着嗓音,脸上的倦色让他显得更?加凛若冰霜。
“闻斌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可能不管他。小芸是我?认定的女人,她的安危直接关系到我?。我?不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起码你?不要给我?添乱。”
佟明芳着急忙慌地问他:“你?总得告诉我?去哪里找你?吧,万一你?弟再发病,我?哪能压住他。”
“我?明早回来。”白闻赋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
许是回来的路上睡多了,白闻赋走后,叶芸始终没有睡沉,虽然闭着眼,意识一直朦朦胧胧的。直到感觉后背落入温热的胸膛里,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白闻赋贴上来吮着她细嫩的脖子,她轻轻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