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失去血色,他触碰到她,她像惊弓之鸟般瑟缩。
白闻赋蹙起眉,垂下视线声音尽量放缓:“没事了,安心吧。”
他的口吻像是哄人,叶芸总算不再防备。
他将温热的毛巾敷在?她头上?,手指轻轻按压,力道不算重,按摩到头部的神经末梢,刚好?可以?缓解压力和焦虑。
毛巾温度降下来?再重新热上?,如此反复,叶芸的身体渐渐放松,脸色也缓了过来?,极度惊吓过后人进入疲惫状态,没一会儿呼吸就轻了下来?。
佟明芳提着热水进来?,悄声问:“睡着了?”
白闻赋点了下头,将她头发洗净擦干后,把她身体摆正,端着盆走出房间,替她带上?了门。
佟明芳还坐在?桌边骂骂咧咧,把冯家祖宗十八代?都轮番问候了一遍,白闻赋听得心烦,让她回房睡觉。
佟明芳还记挂着说:“叶芸晚上?没吃,待会要是醒了......”
“我守着。”
白闻赋低头将烟咬在?嘴上?,推门去了走廊。佟明芳望着儿子的背影,心思在?脑中盘旋了一圈,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第20章
叶芸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是断断续续的,没有完整的过程,一个片段跳到另一个片段。结实的肌肉, 粗砺的触感, 看?不清楚长相。忽然两堵高墙闪现在她的梦境中,黑压压的天?际被切割成细条状,她的身?体被人拖着,恐惧再?次袭来。下一秒她被笼罩在宽阔的身躯下, 同样,看?不清模样。又跳到就?在这张床上,身?后有人搂着她, 那处高耸而坚硬。在梦中, 她想到了闻斌,她想回过头去确认, 却被压住动弹不得,耳边是喘息, 身?体被焚烧,空虚袭来,似曾相识,又陌生难懂。当她用尽全力转过脖子时, 看?到的却是薄长而锐利的眼。
叶芸猛地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 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本以为醒来后梦中的画面会消失殆尽, 然而让她无措的是, 画面是没了,身体依然持续发烫。
她并不知道做这种梦是压力过大导致的, 以往的梦境没有类似的经历,紧张和羞耻几乎将她淹没,她攥紧床单,面对生理发出的特殊信号感到无措。
叶芸醒来的动?静太大,白闻赋以为她做噩梦被吓醒,推门进来见叶芸直愣愣地坐在床上,脸颊红得像发热。
他几步走到床边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说着刚想用手背探探她脑门的温度,叶芸害臊地缩到床角,不给他碰。
白闻赋哪里知道她做了那种梦,以为经历了刚才的事还没缓过劲,便和她拉开?了距离,问她:“饿不饿?”
叶芸将脸埋进被子里点了点头,白闻赋转身?出去热饭菜。
等他将碗端进屋里时,叶芸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吃饭时也?不吭声,低着头,恨不得背对着他,这反常的行为让白闻赋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对男人产生了阴影。
叶芸吃饭,白闻赋倚坐在屋外,她吃好?后,他进来收碗。为了不刺激她,白闻赋没再?跟她说话,收了碗就?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时,身?后冷不丁地响起呢喃声:“别人说......你杀过人,是真?的吗?”
白闻赋停住脚步,空气中翻涌着压抑的沉闷,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苍凉。缄默过后,他转过身?,眼神清冷,嘴角勾起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气:“害怕了?”
他没有否定,已?是默认。叶芸心里的那场恶战彻底被击垮,她的目光在晃动?,在抗拒,在逃避。
这样的反应白闻赋早已?习以为常,他唇边挂着自嘲的弧度,收起视线转过身?,耳边却传来她的回答:“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