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没过裤脚,道路湿滑难行?,叶芸跑得太急,跌了一跤,又咬牙爬起来继续跑。
直到?周围都是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她才大口喘着气,停下来歇息。紧接着便是要摸到?汽车站,可是来城里的那天是夜里,光线本就不好,人?也?疲惫,跟着闻斌和?佟明芳浑浑噩噩地回了家。时隔将?近一年的时间,再让她寻着记忆找到?汽车站,难如登天。
地上的雪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天上还在飘雪,她穿得单薄,牙齿打颤,紧紧抱着怀中的布兜,唯一的信念就是,回家。
她必须要回家,她始终坚信,只要她摸回家,家里人?就不会不管她。
无论?如何,她必须要离开这里。
......
叶芸抱着盆去水房,这一去就去了两个小时还未回来,佟明芳察觉到?不对劲跑去水房时,看见她的瓷盆放在角落,心里便有了不好的感觉。彼时的她还想着雪天路不好走,叶芸身上又没什么钱,跑不远,一会儿?准得回来。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叶芸仍然迟迟未归,佟明芳意识到?大事不妙,赶忙跑下楼托人?带信让白闻赋赶紧回来。
这大雪天车子骑不了,白闻赋忙完走回来已是晚上。报亭的老?曹瞧见他,慌急慌忙地说:“闻赋啊,你赶紧回家,你家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你妈下来寻你几次了。”
白闻赋一听这话,大步流星走回家中。家里门敞着,灯开着,佟明芳急得来回踱步,见白闻赋回来,赶忙迎上去:“糟了,叶芸跑不见了。”
白闻赋眉峰一凛:“怎么会好好的人?不见了?”
佟明芳絮絮叨叨地说:“我中午跟春娣站门口的时候见她抱着个盆去洗衣服,洗了半天都没回来,再去找,她盆丢水房,人?和?衣服都不见了,然后我想......”
“你对她做了什么?”白闻赋疾言厉色,直接打断了她的念叨。
佟明芳被大儿?子冷峻的神色怔住了,结巴道:“没,也?没对她做什么,不就昨天争执了几句,我也?是不小心推到?她的,又不是故意的。”
白闻赋垂下头,额边青筋爆出,余光瞥见放在凳子上的衣裳。
他伸手拿起外套攥在手里,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压出来:“你知道今天外头多冷?”
佟明芳被他不寒而栗的眼神吓到?了,此?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了神问他:“那怎么办?不会出事吧?”
白闻赋拿着衣裳转身出了门。
......
叶芸一路问人?,好不容易才走到?汽车站,天已彻底暗了下来。打听过后才知道,下午那趟去凤水的车子,由于天气原因停止发车了。明天能不能通车还不好说,得看天气情况。
走了这么久得到?这个消息,叶芸浑身的力气瞬间消失殆尽。她的双腿冻得麻木,鞋子也?早已湿透。茫然四顾,她无处可去,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既然都出来了,她就不想再回去了。且不说佟明芳对她的态度,就是日后大哥娶妻,她迟早也?是得离开的。
既然下定决心,她就必须要在这挨到?明天,再等等看会不会恢复通车。
雪依然没有停,叶芸拖着沉重的步子,找到?车站附近的一个报亭,她将?布兜垫在雪地里,蜷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