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后,黎幸看见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后,挑了挑眉,哼笑了一声。
他并没有说什么,解开了衬衣的两颗纽扣和高束的发丝,将外套脱下后,随手扔到了沙发上。
来到吧台处,打开灯,他准备给自己调了一杯鸡尾酒。
房间内的灯光昏暗,仅仅靠着背后嵌在墙体里的灯带散发出朦胧的光芒。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一瓶一瓶的酒瓶上划过,散发着寒气的冰块逐渐被雕刻成圆润的形状,冻的指腹泛着浅淡的红晕。
陈厌跪在房间中央,黑沉沉的眼珠眼也不眨的将黎幸的举动收进眼底。
肌肉因为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酸痛不在,麻木渐生,但是映在眼中的,那垂下的眼睫,高挺的鼻梁,透着红晕的手指,就像是一根根的闪着寒意的针,不断的刺入他的皮肉之间,却只带来难以忍受的痒意。
黑色的桌子上,鲜红的酒液在透明的水晶杯子中旋转,上面点缀的翠绿的芹叶,随后,在他的视线中,他的小少爷,将那杯酒端起,放到了唇边。
微微卷起的衣袖露出的小臂线条肌肉流畅,黑色的衬衣领口微敞,平直的微微凸起的锁骨纤长。
鸦发散落,发尾微卷,成缕的搭在那修长的脖颈,探入那折叠着的衣领,黏在那锋利的下颌。
漫射着灯光的酒杯倾斜,混着鲜红的酒液落进那微启的唇中。
被黑色幕布映的愈发苍白的肤色,和那像是在饮着鲜血的湿滑唇舌,将他的小少爷衬得妖异。
那冰冷浓郁的绿,凝视着他,仿佛在将他的胸膛划开,露出森冷的牙齿,吮吸着他的鲜血,生命渐渐流失,他却能够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快意。
他沉浸在那无边的绿意中,将自己作了腐烂的泥土。
*
“你喜欢这些?”
“不。”陈厌跪在地上,肌肉松弛剂渐渐发挥了作用,他为了不让自己瘫软成一团,极力保持着端正的姿势。
他挑选的药剂是极为强效的,哪怕是二觉了的,顶级的alpha,中了这个药剂也只能匍匐在地。
他回答:“我只是在赎罪,我冒犯了您,无论您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没有人会喜欢疼痛,他只是习惯了疼痛。
陈厌在执行任务时见过那些生来尊贵的人,能让他们生出兴趣的,产生愉悦之情的,除了违禁品之外,就只有暴力和他人的恐惧了。
他多么希望,他的少爷也是如此,沉沦在那片欲/海之中,让那眼眸中的冷静渐渐消泯。
他那时在阴暗的角落中,冷眼旁观的看着被买过来的Omega哀求痛苦,泪流满面,荒唐的,堕落的,令人厌恶的场面,此刻的相似却让他无比激动。
黎幸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发颤的身躯,嗤笑
“我还以为这不是惩罚,而是什么奖励。”他手执鞭子,在那赤/裸的上身滑动着“可真是狡猾啊,陈厌。”
鞭子粗糙的触感在身上划过,带来一片激麻。
浅白色的疤痕交错,层层叠在那被枪火铸造的身躯之上,带着令人畏惧的狰狞。
“当啷——”
折叠着的小刀被他扔在地上,黎幸收回鞭子,绸布缠绕而成的鞭把握着异常舒适。
“既然是惩罚,那么不见血怎么可以呢?”
他踢了踢脚下的小刀,白皙消瘦的脚在陈厌的眼前一闪而过,那蔓延而上的青紫色的筋脉,诱惑着来人的视线向上探寻。
黎幸的声音慵懒,蕴着凉意。
“你身上的伤疤好丑,弄掉它们。”
“……是。”
陈厌弯腰,端正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他俯身拾起那把跟着他不知道了结了多少人的性命的小刀,听话的朝着自己的身上刺去。
这顺从的举动却只让黎幸眼中的薄冰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