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只手的无名指末端,仍套着一枚银光闪烁的圆环。
“……嘿!老实点!”警察迅速下车包围现场,给低声痛呼的阮宏昊戴上镣铐,押往警局。谷梵目视着阮宏昊佝偻的背影,从始至终,都忘了挣脱商渊与他十指相扣的手。
做完笔录,商渊执意要送谷梵回家,说:“就当是帮帮我吧。”
尖刀刺向谷梵的画面,对他而言仍历历在目。血管里流淌的每滴血液都裹挟着不安,叫他后怕得要命,像太阳穴上顶着一把上膛的枪。
而谷梵,又何尝不怕。
作为他仅存的唯一至亲,阮宏昊看向他的眼神除了厌恶,还有痛恨。从谷梵见到阮宏昊的第一眼,他就明白对方把他视为洪水猛兽。可他却没预料到遥远的今天,阮宏昊想要他的命、他爱人的命。
——还有他孩子的命。
已为鱼肉的阮宏昊在问话中自暴自弃,把所作所为全盘托出。原来,那名笑容和蔼的月嫂,也是阮宏昊派来作恶的工具之一。
只可惜她还没呆上两天,就因谷梵的离开被迫离职,钱一到账,立马逃之夭夭跑回老家,妄图过上清闲日子。
清闲日子?听完警察的转述,商渊不由自主地施力,把谷梵的手攥得更紧。
四处逃窜的老鼠得由他亲自抓回来,为民除害。
“商总,谷先生,我们到了。”司机何伟小心翼翼地冒泡,祈祷能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商渊应了声‘嗯’,脸色因谷梵松开的手又沉上几分。
“商总,谷先生!你们回来啦!”庭院内,秘书小娜正抱着小沐转圈,语气比平时轻快不少,“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吗?”
“谢谢你,小娜。”谷梵从小娜怀中接过孩子,温声询问,“小沐有给你添麻烦吗?”
“谷先生您放心,小沐可乖了!”小娜摸了把小沐的头,还冲其做了个鬼脸,“我们小沐是全天下最乖最可爱的宝宝,对不对呀?”
小沐听懂似地叫了一声:“呀!”
“……”臭小子,几天不见,连自己亲爹是谁都忘了。
“小娜。”商渊冲门外扬了扬下巴,“何伟还在外面等着,你跟他先回公司,我留下。”
斗鸡眼还没归位,小娜身上那股欢快劲儿顿时清零,怏怏地答:“好的商总……”随后便一步三回头地跟小沐道别,留下‘团圆’的一家三口。
直至小娜消失在视野里,谷梵才转身朝宅子大门走去。
站定门前,他迟迟没有拉开门把,看上去正为‘是否放商渊进门一事’踌躇不决。
“你瘦了。”商渊冷不丁地冒了句话,眼神定定地描摹谷梵的侧脸,“小沐是不是不听话,闹着你了?”
谷梵瞥了眼商渊愈发紧致的下颌线,一声不吭地拉开了门。
父亲熟悉怀抱和气息令小沐眼皮打架,被放回婴儿床的那秒,小沐就进入梦乡,还抓着谷梵的食指不放。
“他很听话。”谷梵答。
商渊环视这古香古色的老宅,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句,“那我不仅很听话,还很想你。”
说者没察觉这话有何不妥,可听者却些许怔愣。商渊逮住空隙,也走进了婴儿房内,想看望一下自己刚满月的崽。
他头一回,因这孩子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