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在两人中间,稍稍滚了几圈,顿时让桌面不复洁净。
就像谷梵裤脚的那滩污泥。
“我想说的……可不是这个。”商渊把筷子放下,转而盖住谷梵的手背,“不离婚,行吗?”
对方却下意识地抽回手,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是阮氏集团没有依言兑现先前的承诺,还是您对公司抱有更大愿景?”
“不是。”商渊攥紧了拳,“我没有这么想。”
谷梵想将那块脏兮兮的桌面清理干净,却心知这不是个好时机。他眨眨眼,进一步发问:“那是为何?”
目光交汇,谷梵看着对面那人渐渐露出一个苦笑。
“我想跟你一直走下去。”
走下去,什么叫走下去?大脑无法理解并剖析的话语让谷梵蹙起眉头,正想再次开口求证,却错失良机。
告白的话一旦开启,就难以从中拦截。
“谷梵,我很不喜欢你叫我‘商先生’,还尊称我为‘您’。”商渊正色道,“但我喜欢你。”
谷梵肩颈蓦地僵硬。
这是第一次,商渊直呼他的姓名。
“对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很多小怪癖?”
商渊掰着指头,一件件地数了出来,“你嗜甜,吃不了辣。”
“你轻微近视,在家的时候会佩戴眼镜,却因为睫毛很长,时常蹭到镜片而苦恼。”
“你总是木着一张脸,从来不对我笑,语气冰冷又生硬,也就只有在批改学生的图画作业时,才像个人。”
“你煎个鸡蛋都要边做边收拾,使用过的物品必须紧急归位,特别爱干净,但一拿起画笔就变得沉浸,对衣摆和手腕的污渍置之不理。”
“你看似对我爱答不理、漠不关心,却会逐条回复我发来的每条消息,还会在我发情期的前三天准时送出提醒,让我注意身体……”
耳根、眼眶徐徐发热,商渊悄然地把手伸入衣袋,“两年的时光太过短暂,我想了解更多的‘你’,与你持续这场永不结束的婚姻。”
他恂恂将礼盒拾起,“这个理由,也不行吗?”
掌心冒了层薄汗,也给戒指盒镀了层外衣。
“……很抱歉。”
谷梵向来坦诚,连委婉的谎话都疲于编织,“我对你,没有任何的爱慕之情。”
衣袋里的戒指盒,终究没能见光。
‘没有任何’,这话说得也是够无情的了。商渊松开指尖,放任礼盒坠回袋口,鼓起一个柔缓的弧度。
“现在没有,可不代表以后没有。”
双手自然地交叠在身前,商渊俨然换上一副商人架子,像是找到了谈判的突破口,说:“离三年期满正好还剩一年,跟我试试吧,我有把握让你心动。”
餐桌左侧,谷梵以沉默代替回答。
“这样吧,我给你变个魔术。”见对方一声不吭,商渊便又循循善诱,“如果我能在三秒内让你脸红,你就答应我的提议。我保证,绝对不会跟你发生肢体接触。”
他歪了歪头,“怎么样,你敢不敢跟我赌?”
饶是个三岁孩童误入,都能分辨出这莫名其妙的博弈,简直对商渊百利而无一害。
谷梵更不是个傻子,随即开口推拒:“请容我郑重地拒——”
‘吱呀’一声,商渊撑腿站起,木质座椅在地面划出一道叫人头皮发麻的响音。他朝前俯身凑近,两人的鼻尖在顷刻间相去咫尺,气息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