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精神力也没办法散开,却准确地抓住了陈默的手,“你别、你别走……我自己来。”
他说着,仿佛是要证明自己似的,血祭仙法被他反用到了自己身上——
修罗之身无法与天性纯粹的心眼融合,那他就让修罗之身反过来向心眼靠拢,当做法器来炼,尽管过程痛苦,但结果和翡藤过来相差无几,只是他自己的身体以后可能与法器无二,再想成仙,难度千百倍增加。
但没关系,这一刻,帝真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让陈默离开,他觉得……
对方虽然对打捞心眼无比积极,但似乎对让他融合心眼极为敷衍,好像他只是对方计划里可有可无的一环。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陈默没想到帝真这么狠得下心,那可是足以镇压秦香海的天阶以上的超级法器,想要以肉.身与这样的法器相融,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将法器炼回原状;要么将身体炼成法器。
翡藤能让癸剑主人的经历悉数化作陈默本人的经验,足以证明他有前者的能力,陈默本来的打算也是这样。
但帝真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一种。
天上的雷霆终于散去,海面上的怨灵悉数沉入了秦香海,准备酝酿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爆发,他们已经被心眼镇压千年。
但就在这时,一个衣衫染血的墨瞳之人出现在海面上方,视线朝着远处的殊道城落去,其眸中血丝未散,却已流转出三分潋滟神韵。
“阵眼在妙香居,老宗主的冰床上。”
帝真千年前与第五尘熟识,自然知道殊道仙宗的布局,一眼认出那是妙香居所在,只是没想到阵眼竟与床榻同出一处。
这样说来,归一大阵启动时,第一个受伤的人,应当是老宗主。
可他识海中有万千魂奴,怎么会一击之下经脉寸断、神智模糊?难道他没有将那些伤害转移到魂奴身上吗?
一宗之主,渡劫太尊,不应当这点利弊都想不明白。
陈默也有几分愕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身影快速向殊道城掠去。
帝真也想跟着他,但他看了眼脚下翻滚的秦香海,还是止住了脚步。
秦香海上的怨灵,可以说都是他当年间接所害,而且还是陈默的师兄师姐、师叔师伯,他怎么也做不到一走了之。
他只好老老实实等在原地,等陈默看完阵眼回来,再想办法安抚这些怨灵。
帝真心里想着,却是有些开心,毕竟他和陈默现在算是说开了,对方似乎并不是很介意他当年做过的那桩错事,或许,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可以向陈默表明自己的心意。
半年时间过去,他不得不重视雪真、或者说他自己的感情,他对陈默是很在意的,也不希望他和别人结为道侣,但他具体想要些什么,又好似不是很清楚……
但他想,这些事情他们可以慢慢解决。
在帝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脖颈下那颗红痣,已经很淡很淡,直到某个瞬间,随着海上一阵狂风吹来,彻底消散无踪。
修罗持身印,被打破了。
“咳……”帝真感觉呼吸一阵困难,下意识摸向脖颈边的红痣,意识到那枚痣彻底消散,眸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忘了这持身印的厉害之处,竟然在这时候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