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都沉默下来。梁诚说:“全香港的人都以为他们在电视上表彰我。其实就是在重播我的蠢。他为了林茵,牺牲我那么多年。但我其实不想怪他了,甘一,上一辈人做过的所有事情,能不能从今天开始到此为止。”
甘一转头看梁诚,梁诚说了声:“前面掉个头,我们去夜排档喝酒。”
那晚,他们坐在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甘一说:“我偷偷问了叶维廉,他说王义礼没有半只蝴蝶纹身。你说,另外半只是不是在肤白貌美苏丽珍身上?”
梁诚碰了碰他的酒杯,说:“只是觉得很酷,随便纹的,傻仔。”
甘一说:“好啊,那我明天就去纹另外半只。”
梁诚笑一笑,没说话,看着街沿边来来往往的车。他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另一帮人冲过街,踢翻他们的桌子,把铁棍朝他挥过来。他会叫阿奇马上通知其他人,然后随手拿起啤酒瓶扔过去。但是他现在风衣外套里穿着警队制服,扫街阿婆路过的时候说:“阿sir麻烦抬一下脚。”
甘一叫了声梁诚,说:“梁sir,发什么呆啊。我们回去吧,明天早八你还要准时上工哎。”
第22章
甘一经常在警署门口碰上叶维廉。两个人下车,打一个照面,甘一挑眉问他:“做咩?” 叶维廉也反问他:“做咩?”两个人互相白一眼,坐电梯上六楼o记办公室。
有一回,叶维廉拦住他,请他到对面餐室喝了杯咖啡。叶维廉说:“现在办公室恋情很多的,特别是同事还是以前一起睡过的前度。”
甘一沉默了一下,说:“好像是。”
两个人讨论了几次,做了一个“防旧情复燃企划书”。
有时候梁诚开OT,甘一过去送宵夜,王义礼也在就通知叶维廉。一来二去,常常深夜四个人一起走出警署大门,然后一起去叶维廉的酒吧喝一杯。
自从南京回来,甘一带着狗崽就住进了梁诚那间屋企。他把梁诚那个小储物间清出来做了个单人间。他已经旷了一整个学期的课程了,假期直接连到了圣诞假。平日梁诚晚五点放工,进屋换鞋,屋子里已经有饭菜香。厨房里咕嘟咕嘟炖着土豆牛腩,梁诚去换衣洗手,狗崽摇尾巴冲上来扒他的鞋。甘一也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梁诚常有种错觉是家里住进来两只狗崽。
天气冷下来一点。周末,甘一抱被子到露台上晒,人就趴在被子上舒舒服服地晒太阳。梁诚做完由警署带回来的工作,从餐桌上抬头的时候,就看到甘一趴在那里。他走过去,也趴到被子上,两个人也不讲话,就站着晒太阳。
甘一侧过头,对着梁诚说:“叶维廉说,平安夜他有个派对,问你想不想一起去。”
梁诚说:“随便啊。”
他们下午一起去养老院看阿婆。阿婆神志越来越不清楚,前段时间进过一次ICU。梁诚有案件脱不开身的时候,都是甘一跑医院。甘一抓着阿婆的手晃一晃说:“阿婆啊,还是我,梁诚的爱人啊。”
梁诚已经懒得打他。 阿婆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甘一给阿婆带了只新的唱片机,可以放粤剧听。阿婆的耳朵已经很背,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