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江律的肩膀渐渐松懈下来。
裴忌半晌没有说话,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不去看医生,你怎么知道自己生病了。”
裴忌说出来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
午夜的花园寂静、安谧,风呼啸而来,低矮的灌木丛被吹出了扑簌簌的响声。江律倚靠在树干上,他的眼睛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有几道强光,从四面八方斜照而来,他一直都处在黑暗中,根本适应不了这种强光,就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等他适应时,才将手臂垂下来。
傅竞川坐在轮椅上,八风不动,面上沉稳。他的身后,跟着陈泊闻、赵驰、边鹤,以及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其中一个保镖的手中,还牵着一条猎狗,是比特犬,专门作为斗兽而培育出来的品种,这种狗的危险系数很高,见人就咬,攻击性也很高。比特犬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律,它露出了森冷的獠牙,像是恨不得立刻就冲过来,把他扑倒在地上撕咬。比特犬的牙齿的锋利,可能会把人类的骨头嚼碎。
江律怕狗,在看到比特犬的那一瞬间,恐惧在他的胸口里蔓延着。
裴忌似乎若有所感,他站出来,挡在江律的身前,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救世主。他好几天没刮胡子,下颔长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显得他更加成熟、性感。他侧过头,安慰着江律,“别怕。”
陈泊闻的视线,先在江律的身上转了几圈,又转到裴忌的脸上,他义愤填膺地骂道:“裴忌,你也是读过书的,应该知道‘出尔反尔’这四个字要怎么写。当初你选择了功名利禄,如今还不知廉耻跑来找江律,也不知道害臊吗?亏你也是个读书人,却做出这种‘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之事,读书人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裴忌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手指,却逐渐绷紧,他嘶哑着声音,说:“我后悔了。”
面对裴忌对江律态度的转变,傅竞川也没有感觉到意外。
他的指腹摩挲着骨戒,不缓不急地说:“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裴忌的青筋暴起,“您想要做什么?”
“傅家的案子,从明天起,我会转交给其他律师负责。”傅竞川说出来的话,总是能够直击要害。
裴忌的脸色一白。
傅竞川望着他,像是在看待一只卑微的、可以被轻易碾死的蝼蚁,“你以为这就算了吗?”
在裴忌近乎崩溃的目光中,他继续说,“你有律师证,但我能让你接不到任何案子。”
裴忌咬着牙,从齿间迸出了几个字:“你这是以权压人。”
“是你先打破我们之间的交易,算不上以权压人。”傅竞川平静得可怕,“但你如果非要说我以权压人,我也不介意。”
裴忌的浑身都冷透了。
他蓦地抬起头,用冰冷的视线,看着傅竞川,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你们这些人,从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享受着荣华富贵,哪里懂得什么是人间疾苦。”
“我的出身不好,是你们口中的‘下等人’,我想要往上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读书。我寒窗刻苦学习十几年,考上本科、研究生,又拼命熬夜考了律师证,我以为,我能跟你们并肩了。可我发现,我错了,阶级固化严重,不管我爬得有多高,你们都看不起我,只把我当成一个下等人。”
“后来我想,你们这群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