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云欲言又止,最后只压低声音说了句:“昨日有人约了钟大人去倚翠楼吃酒。”
盛拾月顿时恍然,想说些什么又止住,觉得任她们两人自个发展更好,其余人都是添乱。
话语一句接着一句,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已为执金吾的孟清心赶来催促,这闲谈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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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宴特地选在宫中一处枫叶层叠处,放眼望去,灯笼照明,湖景与秋木相衬,姣姣圆月下的各式华冠丽服夺目,觥筹交错间,笑语不断。
宁清歌早些时候就赶到,只是嫌上前敬酒恭维的人太多,便独自避到别处。
可没想都这样了,还能被人寻到,拉着她聊了好一会有的没的,直至现在才脱身。
她抬眼望去,陛下早已落坐于首席,周围莺莺燕燕不少,个个都在往前凑,就连最靠近陛下、应属于的宁清歌左手边位置,都被那南诏女王占去,有意无意地往盛拾月那边靠。
宁清歌眼眸中有暗色闪过,终于明了那人为何要拉着自己,拖延了那么长时间。
是怕她宁清歌在侧,碍到其余坤泽接近陛下。
有意无意的视线从远处投来,落在宁清歌身上,似打量又好像带着些许轻蔑。
再看盛拾月,那人在前些日子就放出话来,让诸大臣及其家眷在秋宴中都随意一些,无需太过在意君臣之别,本是彰显自个亲民,眼下却坑了自个,总不能在此刻摆出皇帝架子,挥手赶走别人,于是只能无奈受着。
“笨。”
宁清歌轻轻冒出一字,不知在说自个,还是盛拾月。
在阵阵丝竹之声中,盛拾月偏头向另一坤泽,好似在听她说话,眼神却漫不经心,一手曲折杵着桌面,掌心抵着脸,一手捏着玛瑙酒杯,无意识摇晃间,束在腕间的翡翠镯子滑落往下,衬得她肤色越发白净。
她似不经意地扫过宁清歌一眼,而后又很快离开。
宁清歌不曾动弹,还停留在枫树之后,整个人都隐没于漆黑中,金线云纹的宽袖白袍被风扬起,系在腰间的玉石宫绦摇晃。
“陛下可曾听闻……”有一坤泽笑着开口,清丽面容即便有些谄媚,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盛拾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余光瞥向别处又收回。
她今儿未穿龙袍,反倒挑选了件绯色衣裙,华丽金簪挽出繁琐发髻,宝石镶嵌的耳坠晃眼,妆容明艳妩媚,又不失威仪。
旁边那人愣了下神,竟突然卡了词,忘记剩下的话语。
惹盛拾月疑惑,眼波流转睨向她。
“陛下、陛……”那人结结巴巴,耳朵都红透。
盛拾月却露出无聊之色,懒懒扭头望向另一边,随意道:“朕久闻南疆与中原习俗相差极大,但都只是在书中了解,如今得见南诏女王,终于有机会细细询问,望女王殿下多为朕解惑。”
左手边那人笑得妖媚,直接伸手压在盛拾月的桌面,极具异域风情的衣裙勾勒姣好身材,直接往盛拾月怀里贴
盛拾月不曾阻拦,只是偏身拉远距离,余光往宁清歌那儿一瞥,又一
次收回。
南诏女王不气反笑,越发灵动娇柔,拖长声调道:“南疆确实与中原相差极大,比如这宴席,我们南诏人都喜饮酒高歌,喝到尽兴时,便一齐起身跳舞。”
“哦?”盛拾月挑了挑眉,露出饶有趣味的表情。
这人见状,连忙再补充:“不管地位尊卑,只有舞艺绝妙者才又资格站着人群中间。”
被盛拾月忽略的坤泽,只能露出愤愤不平神色,趁着南诏女王停顿,急急忙忙插话道:“我闻南诏有一种好酒,需用百种果子酿造。”
众人视线纷纷移向她,可盛拾月却依旧看着南诏女王,说:“你会跳你们南诏的舞吗?”
她露出怀念之色,补充道:“朕的阿娘也喜南诏舞蹈,朕幼时跟着她学会不少。”
南诏女王精明,当即就抓住机会,直接开口道:“小女想邀陛下同舞。”
话音刚落,她就补充道:“南诏谁人不晓得皇贵妃舞艺艳绝,小女幼时就常听长辈提起,仰慕皇贵妃却无法得见,如今知晓陛下得皇贵妃亲自传授,便想……”
她没有将话说完,只是满是期待地看向盛拾月。
这些伎俩对盛拾月无用,唯独在听见南诏女王仰慕阿娘后,有些意动。
而且周围的莺莺燕燕实在烦人,若是能在一舞后,借劳累的由头离席……
盛拾月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今日心神不宁,莫名烦躁,哪怕一点小事都能让她心生不悦,如此还是早些离席得好。
于是她松口答应,南诏女王面露喜色,连声叩谢。
须臾,其余乐声皆停,唯有琴声响起。
立于宴席中央的盛拾月余光一瞥,抚琴者不知何时换成了一道白袍身影。
盛拾月勾了勾唇角,便抬手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