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看出些许怪异,却不曾细问,微微侧身靠向宁清歌,就道:“你们继续说吧。”
话毕,她端起宁清歌面前的茶杯,没有半点迟疑就低头,浅抿了一口,润了下方才念得干哑的嗓子。
宁清歌总是体贴,盛拾月刚放下茶杯,这人就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嘴角。
盛拾月仰头配合,像发生过许多次一般,没有半点生涩。
帕子放下,宁清歌温声开口:“听道长说,殿下这几日都在抄念经文?”
盛拾月点了点头,并道:“打算抄念七日,以示虔诚。”
宁清歌若有所思,而后才道:“也好,这几日殿下还是留在长生观中,以免来回奔波劳累。”
盛拾月还以为宁清歌会着急让她下山,诧
异地看了她一眼。
那人低声解释:“汴京这几日乱的很。”
“哦?”
“朝外屈家一案牵扯颇多,北镇抚司这段时间都在四处查案寻人,朝内六殿下为求娶淮南王孙女,几次上奏,而八殿下在失去屈家这个助力后,心中不安,也在四处寻求姻亲。”
她不曾瞒着盛拾月,只是将其中过分残忍之事进行遮掩。
盛拾月思索片刻,便道:“六皇姐、八皇姐年纪颇大,即便母皇暂时不想赐婚,也无法寻到合适理由将此事压下,恐怕过不了几日就会松口。”
“是,”宁清歌答应一声,又一次劝道:“所以殿下可在长生观多待几日。”
盛拾月却摇头,拒绝道:“过几日武状元就要离开汴京、赶完南疆,流云、赤灵有意跟随,我必须要下山为她们送行。”
她嗅到宁清歌发间的潮气,又说:“你沐浴过了?”
“嗯,起来时有些不爽利,只能唤人打来热水清洗。”
她们自顾自地说着话,对面的静幽道长不曾出声打断,只静静凝视着。
面前的两人,一人眉眼清浅文雅,一人明艳矜贵,看似完全不同的两人,却十分相配。
前者清冷,却体贴入微,看向对方的眼眸像是春风化冰,温和如水波涟漪,盛拾月不过一抬手,宁清歌便知她所想,替盛拾月端来茶水,拿过糕点。
后者稍显稚嫩,却满心满眼都是对方,不曾将余光留给旁边一丝,说到情绪波动处,还会抬起十指紧扣的手,往大腿上一拍,之后又觉不对,讨好似的弯眼笑起,将剩下的半块糕点,送到宁清歌唇边。
分明还同处在一片空间内,可静幽道长却觉得自己已被她们推远,很是格格不入。
她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松了口气。
听闻宁清歌与盛拾月的婚事,她也曾惶恐不安,担忧宁清歌是受上一辈影响,对盛拾月生出执念。
如今看来……
是她自己多想了。
她没有出声打断她们,悄无声息地离开,将这片静室留给她们。
盛拾月迟钝,好一会才察觉到静幽道长的离开,呐呐道:“是不是我打扰了你们?”
宁清歌就笑,宽慰道:“没有,静幽道长年纪已大,不好再反复想起往事,以免伤了身子,殿下出来得刚好。”
她话音一转,又道:“再说,我本就是来寻殿下的。”
她微微仰头,贴上盛拾月唇角,暗哑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缠绵,说:“想你了。”
盛拾月耳垂微红,却不曾松开相牵的手,只嘀咕道:“我不过离开了一会。”
“醒来时,总是想第一眼就看见殿下,”宁清歌轻轻撬开她唇齿。
盛拾月余光一扫,见不远处的房门紧闭后,才肯低头回吻,说:“那你就多睡一会,醒来就能瞧见我。”
唇舌相碰,还能尝到方才碾碎的桂花糕香气。
“那就太晚了,”宁清歌轻声抱怨。
屋外有清风拂过,将落叶吹得沙沙坐下,此时正至午间,山中静谧,无人打扰,她们躲在长生观中的小小静室里亲吻,说着甜腻至极的情话。
“宁清歌……”
“嗯?”
许是此处不合适的缘故,两人相对克制许多,只是浅尝辄止的反复触碰,不带太多情///欲,更像是表达想念的一种方式。
盛拾月垂眼看她,好一会才说:“我也喜欢月亮。”
宁清歌似笑了下,咬着对方的唇,回道:“我心悦殿下。”
“我也心悦巡抚使大人,”盛拾月松开手,揽住对方的腰肢,往自己怀里拥。
宁清歌由着她,倚靠在她怀里,仰头看她,说:“我喜欢小九。”
盛拾月眉眼温驯,与之对视,不曾躲开半点,回道:“我也喜欢宁清歌。”
宁清歌就笑,抬手勾住她脖颈。
盛拾月则低下头,回应着她的每一个吻。
她们在供奉着诸多神仙的长生观里述说着爱意,在母亲的牌位前轻吻,不曾出声许诺永远,但时间也曾为她们停驻片刻。
只是可惜,这样的温情没有延续太久,日暮时,曲黎就急忙上山。
陛下有令,召六皇女、八皇女、九殿下明日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