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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宁清歌却还嫌不够,又轻笑道:“又有些想要了呢。”

她语调是少见的轻佻,最后的尾音被刻意拉长、上挑,明明是极难言的话语,却说得撩人。

无法无天的纨绔被吓得抽回手,当即就喊道:“宁清歌你!”

怎么越来越大胆了,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她眼神往车帘处一晃,明知曲黎等人不会在守在外头偷听,可偏就有些忐忑不安。

继而她又转头回来,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宁清歌,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感觉,支支吾吾地道:“现、现在不行,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她耳垂发红,可又念着对方的要求,只能道:“你先忍一忍,我尽量找机会……”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宁清歌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一声还不够,整个人都笑得抖起,好像看见什么极有趣的事情,连眼尾的水雾都冒出来了。

盛拾月脾气本就不好,好不容易贴心了一回,绞尽脑汁在想如何满足对方的需求,结果这人居然在故意戏耍自己!

她气得不行,横眉竖眼地就开始炸毛:“宁清歌!”

“宁清歌你不许笑!”

另一人却停不下来,甚至一翻身埋到盛拾月腰腹,双臂紧紧将她抱住,眼尾的水雾汇聚成珠,往脸颊滑落,整个人都在抖,好似乐得不行的模样。

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马车外的人都听见了盛拾月的怒吼,躲在另一侧树荫下乘凉的几人对视一眼,竟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无奈。

她们的殿下又又又被丞相大人逗得炸毛了。

就连最偏袒九殿下的叶赤灵,也只是挠了挠后脑勺,上次碰巧遇见了那么一回,差点急得踹门而入,却被叶流云抱住,扯到一边,科普了半天什么叫妻妻之前的情///趣。

叶赤灵没怎么听得懂,但却看见她以为的、被欺负的殿下,春风满面地从里头走出,还心情颇好地给她和叶流云多发了半个月例钱。

于是,叶赤灵即便无法理解,但也明白殿下也就是嘴上嚷嚷着凶,实际还乐在其中。

() “啧,”叶赤灵发出一声响,眼神又落在叶流云身上,自从那位金夫人走了以后,流云走神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呢。

“宁清歌!你给我适可而止!”

最后的警告声响起,躲在怀里的那人终于知道见好就收,唇角弧度一收,转身时,拭去眼角泪痕。

盛拾月“哼”了声,便伸手去捏对方的脸,咬牙切齿道:“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宁清歌便拽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口,便温声哄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盛拾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哄好,刚准备出声,就听见宁清歌道:“我腰后确实有一个刺青。”

盛拾月眨了眨眼,刚刚冒出的话绕到舌尖又憋了回去,又眼巴巴看向宁清歌。

本以为对方不想提及此事,所以故意绕开话题,盛拾月便顺着对方,假装自己没有提起过,将这事掀过,可现在,宁清歌又主动开口提起,这是愿意告诉她了?

不怪盛拾月如此困惑,这事疑点有三。

一是,在大梁,刺青也叫做墨刑,是为了防止因罪判为奴隶的人逃跑,就会在他们面容、四肢等无法用衣物遮掩的地方,用墨针刺下标记,如此防范与侮辱罪犯。

可宁清歌被牵连入宫时还未分化,按律是不允施于墨刑的,更别说她后头分化成顶级坤泽,被赦免回自由身。

再说,她的刺青并不明显,只在后腰下、脊骨中间,只有稚儿巴掌那么大,若不脱去衣衫,实在难以察觉。

三是,这刺青……越看越像是大梁皇室的标志。

一朵肆意绽放牡丹。

盛拾月紧紧拧着眉头,忍不住主动询问道:“是谁?”

思绪到这,她心中其实已有了些许猜测,只是不可置信、也不敢肯定。

紧握成拳的掌心冒出汗,车厢已传来些许吵闹之声,耽搁许久的队伍终于赶到。

宁清歌语气却平静,甚至没有方才逗盛拾月时的情绪强,好像在说一句与自己无关的事,道:“曾因过错,被陛下责罚。”

连回答都被极力简略,完全不提此中屈辱,堂堂一朝丞相,却被留下只属于最低贱的奴隶印记!这比几十板子更重、更狠。

盛拾月心一颤,便想要伸手抓住对方。

可宁清歌却起身,拿起置于旁边的衣袍,道:“陛下已至,不能再耽搁了。”

她面色如常,语气也没有丝毫变化,话毕,便要穿衣。

盛拾月不肯听从,直接拽住对方手腕,耷拉着眉眼,如同一只做错事的小狗,满怀愧疚道:“宁清歌,我不是故意提起的,我只是……”

宁清歌却无奈,温和道:“这和你有什么干系?”

她轻轻推开盛拾月的手,披上外袍后、将宫绦系好,整理了下发丝就要掀帘离开。

身后的盛拾月愧疚又无措,本就不怎么会哄人,更何况是这种看似什么事都没有的温和模样。

不明白刚提起时,宁清歌为什么没有露出其他情绪,还能给自己上起课,甚至有心情逗她,逗完之后又主动提起问题,完全不是会生气的模样。

旁人还说她盛拾月脾气喜怒不定,可如今看来,倒应该安在宁清歌头上,也不知道是那一步出了问题。

是骑马那一会?

还是睡醒之后?

可自己好像真没有做错什么啊?

是宁清歌主动亲过来,央着她继续,宁清歌睡着之后,她又帮忙换衣服又扇风,就算是最疼她的小姨也没这个待遇。

或许是她之前的回答让宁清歌不满了?

可宁清歌不是还夸她了吗?

再说关于刺青这事,若宁清歌实在不想说,她也不会逼着宁清歌开口啊?

这起起伏伏的情绪,实在让盛拾月感到手足无措。

而已掀开帘子的那位,像是受不了她的呆愣,无奈地又解释了句:“时间不早了,我必须要过去了。”

盛拾月连忙“哦”了声表示回应,还没有来得及再说话,那车帘又被放下,宁清歌彻底消失在眼前。

盛拾月抬手又落下,嘴巴张张合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一跺脚,便掀帘往马车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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