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还躺在对方大腿上,为表达自己的极度不满,还左转右滚,一副要打滚耍无赖的样子,可宁清歌的大腿再长也长不到哪里去,起码不能让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完整滚一圈,所以她左转一下就得扭回来,右滚一下就埋到宁清歌小腹。
不像是在闹脾气,更像是在趁机占便宜。
宁清歌抬手挡到前头,怕这人一不小心滚下去,而后才道:“怎么欺的?”
盛拾月连忙一滚,翻身回来看向宁清歌,立马就道:“你沾花惹草,还、还……”
盛拾月卡了词,没办法准确说出对方刚刚做了什么,也说不出口。
“嗯?”宁清歌偏了下头,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被蹂躏过的唇还在红润,甚至有些肿起,搭配上盛拾月有苦难说的表情,实在可怜。
宁清歌勾了勾唇,有些逗弄,便拽住对方手腕,往自己嘴唇上放,继而启唇抿住。
她问:“是这样吗?”
含住别人和被别人含住的感受大不相同。
盛拾月之前只觉奇怪,不懂宁清歌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如今才知道里头趣味。
指尖最是敏感,更何况盛拾月指腹连个小茧都没有,就算是滑软的舌尖,与她指尖相比,都算有些粗糙,不过也因此,感受更加鲜明。
潮湿闷热的、柔软又略微粗糙的触感。
齿尖无意划过时,带来的些许刺痛,却压不住痒而麻、宛如触电的感觉。
盛拾月忍不住曲了下指,惹得对方含糊地“唔”了声,便抬眼嗔了她一眼。
分明不是很端正的状态,唇角还有些止不住的水迹,上挑的眼角带着欲说还休的意味,像是银钩落入水中,没有饵料,却能使鱼不顾一切地咬住钩子。
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瞬,盛拾月有点慌乱,就连宁清歌之前教过的内容都遗忘干净,只能愣愣停在哪儿。
宁清歌似笑了,眼睛弯了下,若是还能有机会说话,必然要笑这人没出息。
确实挺没有出息的,明明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还是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撩拨而呆傻。
车厢外声响不断,随着盛献音的离开,那些个讨论声越来越大,已经说到盛献音为追求宁清歌,做了那些事。
比如她在朝廷上,宁愿牺牲自个利益,也要为宁清歌说话。
比如她特地在宁清歌生辰当天,忍着夜色寒雾,站在墙外吹起一首凤求凰,青衣横笛、温润尔雅,被京中人奉为一时佳话。
比如她为宁清歌,拒绝了好些个家世优越的坤泽,至今未有正妻。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那些人好像生怕盛拾月听不到一般,恨不得贴在车厢上,大声将那些事复述一遍,期待着这无法无天的家伙,这一回也能折腾出个大乱子,给这个烦闷的夏苗多添些许趣味。
可车厢里头的家伙,却没有按照他们所期盼的那样,掀开车帘,冲去找六皇女
争论大骂一场,而是回以无声的沉默。
盛拾月改性还是睡着了?
众人无比疑惑,又不敢掀开窗帘偷看,只能在外头百爪挠心般地胡乱猜测。
里头人确实受此影响,可还没有来得及生气,就被包裹住指尖的水熄灭,只能曲指搅弄,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宁清歌任由她胡闹,最多发出几声唔唔声,表示太过、自个无法承受,但还是极温柔地包裹住对方。
有心作弄的家伙气势汹汹而来,又因这样的态度而躲闪。
始终是吃软不吃硬。
要是宁清歌在这时候咬她一口,盛拾月必然气势汹汹地回击,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汴京头号纨绔,可若对方一直纵着她胡闹,她连毛都炸不起来,缩缩脖子就想逃。
盛拾月抽回手,翻身拽向矮桌上的手绢,用力一握将湿淋淋的指节擦干,继而扭头就往宁清歌嘴上压,虽然看起来很凶,但落在脸上却轻飘飘的,两三下就将湿痕擦拭干净。
宁清歌低着头,配合着她做完这一切,而后才温声开口:“快到了。”
盛拾月将手绢往旁边一丢,而后才看向她。
宁清歌又道:“昨夜殿下不是答应我,要教我骑马吗?”
提起这事,盛拾月眉梢一挑,顿时得意起来。
谁能想到看起来什么都会的宁清歌,实际骑射极差。
不过想来也正常,宁家出事时,宁清歌年纪尚小,说不定还没有条马腿高,自然无法学习骑马,而入宫之后,忙于各宫劳计,能抽空读书就已不错,更别说旁的了,之后又跟着陛下身边,直至入朝为官,鲜少有骑马射箭的空隙。
往年夏苗秋猎,宁清歌都只是在猎场边缘转几圈,再让下人帮忙猎几只野兔回来,勉强交差即可。
旁人都知丞相大人忙碌,便误以为是宁清歌是为了早些赶回、处理公务,所以不仅没有嘲讽,反倒全是夸赞。
结果当昨夜两人一同躺在床上时,宁清歌突然开口提起这事,并央着盛拾月教她骑马。
盛拾月苦宁清歌教书已久,听到这话,当即觉得自己翻身的机会要来了,不曾犹豫,立马就连声答应下来。
“此时还有官道可走,骑马也能平坦些,若是踏入山林里头,难免颠簸受阻,”宁清歌又低声解释道。
对于宁清歌这种只能勉强上马、慢跑一小段时间的人来说,还是适合先在平坦官道上学习一段时间。
盛拾月也觉得有理,当即就起身,道:“那就现在,我叫流云她们将马牵过来。”
宁清歌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