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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们一路走这么多天,还要买点补给,蜜饯果脯,糖果糕饼,放在车子,队里的兄弟们都会来她那里找吃的。开?夜车的时候含一颗话梅,也能提提神。
兄弟俩带了她过来,叶应澜买了些吃食,她发现一个来回十来天功夫,昆明的物价又涨了。
来了两年多,物价翻了两倍不止,南洋机工的薪水没涨多少,像他们这种家底厚的,自?然有老家寄钱过来,但?是有些隐瞒了家里,或者?家里就?老婆孩子的,没有汇款支持,这点薪水连吃饭都有问题。
机工们的生活成问题,国内老百姓的生活更是困难,街上要饭的越发多了起来。
“别问我能不能活到?民国七十一年,征税、征税,现在才民国三十一年,我就?问一句民国能不能到?那天!”一个穿着破烂的大爷扯着嗓子在骂,“鸡税、鸭税、火柴税,咱们不愿意伤天理种罂粟,他们还要抽懒税。”
“这些话不能说。”
“我烂命一条……”
去南洋发的公债偿还日?已经到?几十年之后,现在征税也征收到?了几十年之后,让老百姓怎么活?
买好了吃食和日?常用品,叶应澜去西南联大边上的一条街,这家旧书店里很?多旧书都是联大的师生拿过来卖的,可买可租,叶应澜把?上次借的五本书给还了,取回了押金。
叶应澜逛挑着书,这两年她一边修车一边学?,就?越发觉得?自?己?没上过大学?,基础薄弱,有些明明可以计算的,她就?不会,然后要把?图纸和情况写了说明给谢德元。谢德元的厂子开?在十里铺,等谢德元寄信过来,一来一回一个月就?去掉了。
她一直在补相关知识,今天巧了不是,有本力学?方?面的英文书,她翻了几页,还真是她要的。
叶应澜把?这本书,放在自?己?身前?,继续找书,一只手伸到?了这本书上,叶应澜连忙压住这本书,转头过去,是一个戴眼镜穿长衫的男子,叶应澜说:“先生,这本书我已经挑好了。您看别的?”
这个男子端详着她问:“同学?,我对你没印象,你不是我们工学?院的吧?我也不记得?理学?院有你这样一位女生。”
“我不是联大的学?生。”
“那你?”
“我就?自?己?看。”叶应澜从他的手里抽过了这本书,“很?抱歉,我寻这样的书,寻了有点时间了。”
她收好了这本书,飞快地?去柜台要付钱买断。
听见她要买断,这位先生跟过来,那张脸简直如丧考妣,有那么夸张吗?
不过想想要是自?己?没拿到?这本书,大约也会如此吧?
“这位太太,你能不能不要买断?我们开?这家店的本意是,各家学?校的各位老师学?生有自?己?的私藏,可以拿出来用于交流。如果这本书没有别人要,那你买断没问题,但?是有其他人想借阅,我还是建议你不要买断了。”店主跟叶应澜说。
“这位太太,你买断也没问题,就?是这本书你看完之后,借我几天?您给府上地?址,一周之后我送上门。”
他这个样子,让叶应澜想起几年前?在船上遇到?的朱少康,
他这个年纪也不像是学?生,叶应澜问:“您是联大的老师?”
“是。”这位拿出一个铜盒,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叶应澜,“太太,这是我的名片。”
叶应澜见上面写着“国立西南联合大学?,陆成英。”
“太太,这位是联大工学?院的陆教授。”店主连忙帮他证明。
叶应澜倒是不好意思买断了,她说:“那我先借,看完之后来还,您帮陆老师留着,别让其他人借走了。”
“那您付押金。”店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