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画图的好苗子。”
他又看了一眼在一旁聚精会神,和正在画画饿白皎一样盯着速写本目不转睛的白初贺一眼,坐了回去。
白皎简简单单地画出第一幕后,笔尖在纸面上停滞,没有很快画出下一幕。
他心里并不清楚下一幕该画什么。
从小到大,每次遇到难题的时候,总会有人在他身旁,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温柔地替他解决好一切。
他似乎不需要为任何事情发愁,只要继续这样的生活足矣。
犯了难的白皎就像幼年时代一样,下意识地抬头,眼神飘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白初贺察觉到他的目光,眼神微转,凝视着他。
他们谁都没有开口,就这样静静对视着。
白初贺的目光很平静,一如往常,但平静和温和的深处,白皎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些压抑的很深的情绪。
他见过这种眼神,在S大医务室的那个下午,他看见白初贺站在医务室外打电话。
白初贺的眼神透过玻璃窗,像现在这样于与他相望着。
那扇玻璃窗并不是很明亮,雾影重重,白皎当时甚至拿不准白初贺到底是在看着他,还是只是在看那扇玻璃窗。
现在,他们当中已经不再有那扇雾蒙蒙的玻璃相隔,白皎却仍然有种他们相隔了很多的错觉。
某一瞬间,凝视着白初贺的双眼的白皎产生了一种错觉。
就好像白初贺会告诉他,这个故事该如何画下去。
但白初贺始终没有开口。
白皎没能再像幼年一样,从不需要为任何事发愁,只要靠身边人的帮助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他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吴叔曾经和他闲聊过的那些话,那些关于他和白初贺最终都会各有各的生活的话。
还有白初贺在某个深夜对他说,“你要自己去尝试解开难题。”
现在他明白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吴叔不只是单纯再说他们会分开生活,白初贺的话也不仅仅是停留在那些印刷于课本上的问题,也许他们的意思是,最终每个人都会有属于各自人生的难题,而这难题不能像数学题一样套用公式,只能靠自己来解开。
白皎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开始继续动起了笔。
白初贺从始至终都在旁边守着,看着白皎笔下的图画,从未离开。
大庆曾经在深夜问过他,知不知道小月亮在和他们失散之后经历了什么。
这是一个必然会令人感到沉重的话题,白初贺在季茹的话里听到了一点,始终无法得知全部。
但仅仅是那一丁点,也已近足够令人揪心。
只有一个人会知道这一切的全部,而这个人就坐在床上,一点一点地描绘着画面。
白初贺仔细看着。
白皎的笔触很简单,但寥寥几笔就能传达给人完整的画面。
他画了一只在树下哭泣的小狗,是和大汪走散的小汪。小汪一直在哭,哭了很久很久,久到白初贺怀疑这只小狗也许会哭到说不出话的地步。
等小汪终于不哭了的时候,雪也停了,小汪窝在雪里,变成小小的一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