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头点点头,抓着张爷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睡你的吧,没人烦你。”
等张爷睡得差不多了,他才转头,“我在这儿看着,这老头没啥事,你们该干嘛干嘛,该回家回家。”
大庆笑了笑,“怎么还过桥拆河呢,我也在这儿看会儿张爷。”
刘老头往大庆买的一堆东西那儿一扬脖,“不是还没吃饭呢么,全拿出去,一股菜味儿。”
大庆讨喜地和老头儿逗乐似的绊了几句嘴,拉了拉白皎,拿走了两盒盒饭,剩下的东西都放在病房里,一样没碰。
关上房门的时候,白皎往里面望了眼。
刘老头伸手调了调输液的滴速。两个干瘪的小老头,一个躺在病床上,一个拢了拢棉袄窝在陪护床里。
白皎回头,小声问大庆,“大庆哥,单子都签上了吗?”
大庆安慰他,“别担心,刘老头都签了。”
白皎犹豫了一下,他经常去医院,对这些手续也算熟悉,“不是要家属签才行吗,大庆哥你有联系张爷爷的家人吗?”
大庆望了眼病房,悄声道:“张爷一辈子没结婚,没子女,上头二老也早就走了,刘老头能给他签,没事儿。”
“哦。”白皎点了点头,但心里仍然有点担心。
他想起张爷那家小卖部门口堆的一箱箱货物,有些已经蒙上了不少灰。
现在网络发达,阴家巷这种老小区周边的配套也很成熟,张爷的小卖部看起来生意很一般,也就小区居民偶尔买买副食品,恐怕没有什么多大的进项。
白皎找了点委婉的措辞,“那住院的那些钱......”
大庆是人精,一听就知道白皎是什么意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阴家巷那一片的楼和商铺都是他的,皎儿你还担心他?我估计张爷说不定比你们家还有钱呢。”
“哦...哦。”这白皎倒是真没有想到,吃了一大惊。
张爷平常抓着一个苍蝇拍守着小卖部,看着朴素的很,没想到原来其貌不扬,是个包租公。
“你别看张爷现在看着颤颤巍巍的,人年轻的时候可精神得很呢。”大庆边拿着盒饭边和白皎聊,“我们——我小的时候,张爷那会儿四十来岁吧,还没现在这么颤悠,长得跟吴彦祖老了似的,挺招阿姨喜欢。”
白皎点点头,仔细想了下张爷的长相,发现张爷确实五官很板正,只是人老了,平常看起来又凶巴巴的,很难让人注意到他的长相。
他们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了护士台,白皎又想起来一件事,“刘爷爷不吃饭吗?”
“吃,怎么不吃,估计在病房里吃着呢。”大庆说。
白皎“啊”了一声,“他不是说饭菜味儿大吗?”
“你真信了?”大庆诙谐地看了他一眼,“外边有微波炉,他是想着咱俩年轻,得吃热乎的,又怕咱们不好走开守那儿守一晚上,才赶咱们出来的。”
白皎点了点头,小声道:“大庆哥,你真聪明,我就看不出来这么多。”
大庆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那倒也不是,刘老头心思确实很难看出来,相处久了才能明白。之前在车上他还担心你来着,问你哥——坏了!”
白皎听到一半没听到下文,不得其解,“什么坏了?怎么了?”
大庆抓耳挠腮地把手里饭盒递给白皎,掏出手机,“我都给急忘了,还有个你哥呢!”
白皎听见大庆提到白初贺,突然有些反常地安静下来,没说话。
大庆没耽误,立刻给白初贺打了个电话过去,但不知道白初贺那边在忙什么,电话一直在忙音中,没有接通。
打了好几通,大庆放弃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