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倒还好,似乎被白皎问过之后就恢复了正常,虽然有些时候看着好像也有些走神,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笑着给两个孩子夹菜。
而白远和宋琉显得要反常得多。
白远吃着饭,时不时说上一两句话,但浑身上下的气场让人感觉有些凝重。
宋琉则更加明显,比起略显严肃的白远,此刻的她简直算得上心烦意乱。一顿午饭下来,白初贺就没在她脸上见到过平常那样开朗的笑容。
今天是周六,白初贺的印象里,白远和宋琉在休息日的中午很少在家吃饭,一般要到晚上才回来。偶尔留在家中,大多也是因为白皎的缘故。
白初贺猜测着是不是生意上有什么问题。
室外的光落在白远的眼睛上,镜片泛出强烈的反光,遮盖住了他时不时看向白皎的眼神。
但白初贺看见了。
用餐完毕,白皎最近比以前还要紧张学习,放下碗后就说要回去写卷子。
宋琉回过神来,“快去吧。”
白皎一溜烟就没影了。
家里的阿姨将碗筷收走,宋琉起身的时候才发觉白初贺还没有离开,“初贺,你不上去复习吗?”
白初贺跟着她起身,开门见山道:“你们怎么了?”
三位长辈对视一眼,宋琉叹了口气。
就知道瞒不过自家大儿子。
宋姨随口找了个借口,上楼去了。白初贺猜她大概是想留出能让自己和宋琉白远单独对话的空间,或许还为了注意着白皎的动向。
客厅只剩下三人,没有了其他人在,宋琉不再强撑,紧缩着眉头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今天早上家里的律师联系了我和你爸,说有件事可能需要小皎帮忙。”
“什么事?”
白远接过话头,“之前你妈妈找到弟弟的时候,海市正在对老城区那片的非法行业严查严打,当时好像有公众人物关注这方面的事,正好海市也在改革,严打的力度很大,把尾子洞那一片拐卖人口的不法分子都抓了个干净。”
“嗯。”白初贺点头,这件事他在季茹那里也听说过。
“当时这方面的法律法规还不如现在这么完善,对主犯和从犯都判了刑,我和你妈妈也有关注这方面,听到判决后总算放了心。”
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地方,白初贺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关注后续的处理。”宋琉开口,“因为有些从犯提出过上诉,所以我和你爸还有些相关的受害家庭一直有继续跟进。我们觉得......判的太轻。”
宋琉的语气几乎已经到了怨恨的地步,白远的脸色也相当不好看。
“前几年这方面法律做了一些增订,完善了不少,我们就在争取对主犯重新量刑,早上律师给我们打电话了,说有很大希望判决死刑。”
宋琉和白远已经说得很详细,但白初贺还是没能理解为什么他们的情绪这么低沉,这对于自己的父母来说,应该是件等待多年的好事。
“那不是很好吗?”白初贺将疑惑说出口。
“嗯,是很好,我们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宋琉低声道,“但有一个问题,律师联系我们说重新量刑肯定要开庭,开庭的话就需要证人作证。之前的证人们虽然也还在,但律师说尽可能让找到一些新的受害者出席,加大死刑判决的可能性。”
她说到这里,白初贺一下子就明白了。
当年的白皎年纪尚小,不满足出庭作证的条件。更重要的是他应激后已经记不得过去的事情,身体条件也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