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临走时,张爷对着他叫小月亮的那一瞬间,白皎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本应存在于白初贺的童年回忆里,曾经健朗的张爷。
“是吗。”大庆的声音飘来,白皎听见他低声了一句,“感觉眼神倒也没那么坏。”
到了单元楼门口,白皎望了眼黑洞洞的楼道,对黑暗的慌乱和恐惧还没冒出来,手就已经被白初贺自发地牢牢握住。
大庆比他们先进去,使劲儿跺了跺脚,没见灯亮起来,“该修了,这也太破了。”
他直接大步跨上了楼梯。
楼道的感应灯虽然已经坏了,但每层楼道外壁的墙是镂空的,是老气又陈旧的雕花砖,外面朦胧的灯光混着极淡的月色映进来,看清脚下的台阶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庆一步埋两阶,已经快到二楼了,却感觉自己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小。
他停下脚步,扭头去看,看见白皎和白初贺还停留在一楼的半截楼梯处,甚至都还没能走到拐角,一阶一阶磨蹭着。
大庆从上面的扶手探出头来,“皎儿怕黑啊?”
“嘿嘿。”白皎额头正在冒汗,听见大庆的声音后倒是轻松了不少,“太暗了,有点看不清楚。”
大庆低头看了一眼,能看见自己稍淡但勉强能分辨得出的影子。
他再探头去看底下的白皎。
白皎的脚步小心翼翼,两只手都伸向前方,虚虚打探着,像一个行走在虚无间的盲人,分不出远近高低。
白初贺在一旁,抓住白皎一侧的手,耐心地给他报着数踩台阶。
白皎的另一只手漫无目的地抓了几下,最后终于摸到扶手,不确定地碰了几下后才牢牢抓住。
大庆心里直叹气,白皎这硬件条件确实有点差了。
“皎儿,你得多吃点胡萝卜,可不能挑食。”
白皎有点茫然,“我不挑食的,我什么都吃。”
大庆当他是在嘴硬,笑了笑,放慢了脚步等后面的两人。
磨蹭许久,终于到了白初贺那一层,白皎听见白初贺转动钥匙的声音,才稍微松开一直紧抓着白初贺的手。
白初贺按下灯光,足够明亮的光线漫出。
“终于到了。”白皎松了一口气。
大庆住了一晚,对白初贺这套房子相当熟悉了,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开暖气脱外套,脱到一边,扭头一看白皎还拘谨地站在门口。
“皎儿,咋不进来。”
白皎咬了咬嘴唇,再次来到这套房子,何复曾经说过的话不可避免地回响在耳边。
身前传来细微的动静,白皎低头,看见白初贺将那双他穿过的柠檬黄的拖鞋拎到他面前,伸手越过他身后,关上了门。
“我的东西你都可以用,不用顾忌别人。”
白皎这才放下心防,换好鞋进了房。
大庆正在弯腰在电视机底下的柜子里翻洗漱用具,拿了一套给白皎,“皎儿先去洗漱,热水器开好了。”
白皎点点头,迫不及待地钻进卫生间,想洗把热水脸,白初贺在身后嘱咐他,“别洗澡洗头,擦擦就行,免得着凉。”
白皎苦巴巴地答应了一声。
大庆想把外套放好,一转身又卡壳了。
他昨晚睡的是白初贺的卧室,这会儿习惯性地想进,又想起今天多出个人。
大庆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