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他低着头,根本就不好意思吱声。
余光中,他看见另一旁牧枚仍然紧贴着车窗坐着,一只手牢牢地握住头顶的扶手,头扭向外面,望着外面的街景,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被窗外的景色吸引入了迷。
白皎顺着看过去,窗外是一道绿化带,黑漆漆一片,压根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收回了目光,紧抿着唇,悄悄掐了一下那只从腰侧揽着自己的手。
那只手揽得更紧了些。
大庆卡了一下的声音很合时宜地再度响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分校区也挺宽敞的,是吧哈哈哈哈。”
白皎低着头,胡乱地“嗯”了一声。
前排的司机不知道后排的情况,以为是后面的一男一女在打情骂俏,心里忍不住又嘟哝一声。
现在这些年轻孩子!
网约车很快到了南市火车站,虽然堵车,但比他们预计的时间要早很多,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
车里有点闷,大庆扶着路边的香樟树,深呼吸了好几下,结果吸进了一鼻子的香樟气味儿。
“妈呀,好臭。”大庆抬头看了一眼,“早上也是在这儿上车的,当时咋没觉得这么臭。”
“是吗?”白皎吸了吸鼻子,“我觉得挺香的呀。”
大庆有点不可思议,“真的假的,之前我和初贺聊他以前来南市的事,他也觉得香樟树有点臭。”
“嗯。”白初贺回答道,“挺香的。”
大庆服了。
“咦,你们今早打车的时候也是在这颗树下等的吗?”白皎也抬头看了看。
大庆笑了笑,“可不,你问你初贺哥,他当年第一次到南市的时候也是在这棵树底下的地方下的车。”
白皎正在伸手摸着香樟树充满年代感的粗糙树皮,闻言看向白初贺,“哇,真的吗?”
白初贺看着抚摸香樟树的白皎,白皎的脸上充满新奇,就好像得到了一件从来没见过的玩具的幼童。
“嗯,对。”
“南市种了好多香樟树哦,可是初贺哥你怎么确定是这一颗的啊?”
“位置没变过,一直在这里。”
“哦哦。”白皎理解地点点头,“但是这棵树肯定变了不少,对吗?”
虽然口中谈论的是这颗近在咫尺的香樟树,但白初贺的视线没有从白皎身上挪开过。
“有变化,但没变太多。长高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细弱,现在很漂亮。”
“是吗。”白皎听着白初贺的声音,抬头望向如今枝繁叶茂的树冠。
他从白初贺的话里想象出这颗香樟树原来的模样,树干瘦小,不堪一击,枝叶稀疏,看起来熬不过风雨飘摇。
“真好。”白皎摸着如今结结实实的树干,闻着香樟树飘下来的独特香气,“它真坚强,对不对?”
“嗯。”白初贺望着他,“他很坚强。”
初到南市时,这一片的绿化尚未完善,一条路上只稀稀拉拉种了几颗香樟树,而这颗是其中最瘦小的一颗。
前一晚似乎下了暴雨,雷打掉了这棵树的一边枝干,掉在地上,看着更加凄惨可怜。
白初贺第一眼看到这颗树时,心里在想,也许这颗树活不到未来,也许不久就会被砍掉,不知道消失在哪里。
但如今这棵树枝条舒展,绿叶灿烂,曾经的暴风雨打掉的枝干虽然在树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岁月痕迹,但从没阻碍它坚强地继续伸展。
如今,它列于其中,仍然是偏矮小的一棵树,但从不妨碍它朝气蓬勃的魅力,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