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已经亮起了路灯,小虫子在灯光下低低地盘旋,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学生们结伴走过的声音。
白初贺站在一个能透过医务室的窗户望见里面的地方,按照大庆给他的号码,拨通了季茹的私人电话。
对话很快被接通,看起来季茹一直在等着他的电话。
“季老师,我是白初贺。”
电话那头松了口气,“初贺啊,我不方便随便走动,没办法过来看,你弟弟白皎好点没有?”
白初贺回答她,“好点了,刚刚已经醒了。”
“嗯,我听说他们打了一架,没伤到肩膀吧?”
白初贺微微蹙眉,“您怎么知道他肩膀有伤?”
季茹笑了笑,“你刚才走得急,是大庆告诉我的,说你弟弟肩膀上有旧伤。”
白初贺这才出声,“没碰着肩膀,但是刚才活动有点剧烈,他肩膀应该不太舒服,我想之后带他去医院看一下。”
季茹说了声好,然后沉默了一会儿。
“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你,你没什么事吧?”
白初贺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您是指?”
季茹叹了口气,“你和大庆一直都跟小月亮的关系很好,那时候我找到小月亮的时候没看见你们俩,小月亮伤的又重,我一直在想你们是不是也受了伤。”
在季茹的印象里,这三个孩子的关系不仅是很好,尤其是白初贺,几乎有小月亮的地方都会有他跟着。
所以她一直都没想明白,那时候的小月亮怎么会一个人,而且还伤得那么严重。
她觉得以白初贺的性格不可能会放任小月亮一个人,想来想去,只能猜测是白初贺那时候也受了伤,所以没能顾上小月亮。
白初贺望着医务室的窗户。
天色很暗,外面又亮起了路灯,窗户玻璃透着很强的反光,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白皎仍然坐在床上,大庆和牧枚一起陪着白皎。
而他自己在窗户上的反光则要更清晰些,反光中的他眉毛微拧,带着一点疑问。
当时在休息室里,他跑出去得太快,不知道留下来的大庆和季茹之间聊了些什么,因此无法理解季茹为什么会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他身上确实也有伤,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无足挂齿。
“季老师,我还是不太明白。”
季茹那头愣了一下,似乎也有些疑惑,随后才想起来后面的那些话他只和大庆说过,没有和白初贺说,白初贺可能并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我这记性...大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是不是?”
季茹将之前和留在休息室的大庆说过的话又和白初贺说了一遍。
“小月亮伤的很重,当时一整条右胳膊已经不太能动弹了。但后来我在医院里开单子的功夫他就偷偷跑了,我也一直没能知道他的伤势究竟怎么样。”
季茹说完,发觉电话那头半天都没传来任何动静。
“初贺?”
她喊了一声,随后才发现白初贺的呼吸变得很沉重。
短短的一瞬间,对白初贺来说,长得像一个世纪。
季茹后半段在说什么,他完全没能听进去,脑海里反复重复着季茹说的前半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