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昏过去了。
那张脸的肤色变得比平常白了一些,依稀被薄薄的雨水沾湿,浸润出一层透明感。
白初贺俯身放下白皎时,短暂地看了一瞬间,随后眼珠一转,挪开眼神,抽出穿插在白皎的发丝中,托着他的头的手。
那些细软的发丝从指缝中溜走,白初贺手指不自觉地动弹了一下,觉得手心有些空。
白皎的刘海有些凌乱,微微翘了起来,白初贺伸手替他抚平。
茶褐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自来卷几乎全部消失了,发丝变得格外柔软听话,贴在安静入睡的男生脸侧。
站直后,白皎的一整张脸完完整整地映入白初贺的双眼。
白初贺的视线不动了,呼吸停顿了一瞬间。
不知道是不是床头灯的暖黄色灯光太柔和的原因,白皎的发色看起来没有原来那么深,晕上了一层稻草一样的颜色。
那些自来卷消失后,白皎的头发柔顺得不像话,虽然还带着一点微微的弧度,但看起来是偏直的。
白皎平常的模样,就被大庆评价过很像小月亮。白初贺虽然不想承认,但内心深处其实隐隐约约也有这样的感觉。
他一直用头发之间的差距来回避这个事实,可现在白皎安静地躺在这里,那些和记忆中略带偏差的自来卷不见了,他才恍然发觉这些差距有多么微弱。
如果说以前的白皎很像小月亮,那现在的白皎几乎和小月亮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白初贺几乎以为躺在自己面前的人其实就是小月亮,十七岁的小月亮。
但他之前亲眼见过白皎背后的旧伤,那些伤口是白皎和小月亮不是一个人的铁证。
可现在的白皎和小月亮实在是太像了,像到白初贺忍不住想,如果白皎就是小月亮的话,那该多好。
那么像的一个人就在他面前,可仍然不是小月亮。
这是不是对他以前弄丢了小月亮的惩罚。
宋姨刚才去浴室拿毛巾,回来后看见白初贺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尊石膏,不由得有些担心,“初贺,怎么了?”
白初贺回答道:“没事。”
宋姨迟疑了片刻,觉得白初贺现在并不像没事的样子。但白初贺似乎并不想说,她便不准备继续再问,而是把毛巾递给他,“初贺,姨婆去给弟弟拿套干净衣服,你帮弟弟擦一擦,好吗?”
宋姨本来想自己来,但是心想孩子也大了,她虽然是长辈,但说到底也不太方便。
白初贺点点头,接过毛巾。
卧室门合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初贺再次俯身,一颗颗解开白皎的衬衫扣子。
瓷白的皮肤慢慢显露在空气中,漂亮的锁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白初贺垂着眼,用最轻柔的动作剥下黏着白皎身体的湿衬衫。他的手指已经尽力避开白皎的皮肤,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帮白皎脱衣服的过程中划过白皎的身体。
睡梦中的白皎似乎觉得很不安稳,嗓子里溢出一些不成语句的细小声音,小腹在被白初贺触碰到时紧缩了一下,随后才慢慢放松。
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白初贺刚脱掉白皎的衬衫,额角就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白皎的腰很细,大概是因为原本就瘦,又不经常锻炼,虽然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但仍然很柔软。西制校服的长裤卡在腰上,绀色让这截腰显得更加雪白。
白初贺一言不发,细致地用热毛巾擦干白皎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