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只有小狗了。
他整个人摇摇晃晃,仿佛在坐火车,周围的雨声慢慢变成气势汹汹的人声,恶狠狠地问他狗在哪儿。
白皎没有回答,他站在火车上想,小狗去了更好的地方。
白皎喃喃道:“可我只有小狗了......”
白初贺背着白皎,一边走,一边安静地听着。
白皎好像又哭了,白初贺的后脖颈感觉到一阵湿润的温热,顺着他的脊骨滑下去,流到了背上。
白初贺听见白皎小声呢喃着,声音微弱,但很坚决,“我要和小狗一起住在这里,我只有小狗了......”
雷声停了,雨变得小了一些,但仍旧下着。
白初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完全听不懂白皎在说什么,但从白皎最开始说的那句话里猜测出杜宾会在哪里。
也许是在那种狭小阴暗,但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白初贺心里有了想法,背着白皎走进海岸边上的一片树林里,搜寻着杜宾的踪迹。
他的雨衣已经脱了下来,罩在白皎身上,保护着白皎不被雨淋湿。
要找到杜宾一定要趁早,否则杜宾可能会越跑越远。找不到杜宾的话,白皎醒来后也许还会再一次跑出去。
小树林里很泥泞,小路上每隔一小段距离就会有一盏路灯。但这点光线对于这个天气恶劣的夜晚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白初贺背着白皎,没办法看清路面的情况,只能在有限的视野里寻找着能藏下一只成年狗的地方。
找了很久,他终于在一片泥泞里看到了一堆混杂在一起的小脚印,消失在一个小土堆后面。
白初贺压低声音,试探地叫了一声,“小狗?”
雨声中,忽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叫声,但他的眼前不见杜宾的影子。
白初贺又叫了一声,然后感觉到有个东西擦过他的小腿。随后,不远处响起杜宾压在嗓子中饱含威慑性的呜呜声。
白初贺提着手电筒找过去,看见了体型漂亮瘦长的杜宾。
杜宾平时油光水滑的皮毛上此刻沾满了泥泞,在雨中看不出平常优雅帅气的模样,此刻在其他人的眼里恐怕只是一只凶神恶煞的流浪狗。
杜宾似乎察觉到白初贺背上意识模糊的白皎,前爪在泥地上抓了抓,本能地压低脊背,对白初贺呲出了牙。
白初贺面不改色,平静地开口:“小狗,过来。”
杜宾没有动弹,但牙收了回去,前爪不安分地挠着地面,一双眼睛止不住地往白初贺的背上瞧。
一人一狗危险地对峙着。
这时,白皎似乎听见了杜宾的声音,微微睁开眼,小声道:“小狗?”
杜宾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眼睛里的凶光瞬间消失,变成湿润的黑豆眼,四条腿快速跑过来,嗓子眼里接连发出一串呜咽声。
白皎声音发虚,“小狗,你去哪儿了?”
杜宾不会说话,用头蹭了蹭白皎悬在空中的小腿,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一圈,停下来后打了个喷嚏。
白皎终于放下心来。
精神一松懈,疲惫就成千百倍地涌上来。白皎还想开口,但连呼吸都觉得很累,声音断断续续。
白初贺微微偏头,想叫白皎不要再说话。
两个人挨得太紧密,他转头的时候,嘴唇猝不及防地擦过白皎的脸颊。
柔嫩软和的触感一转而过。
白皎的脸在冰冷的雨夜中微微发凉,但皮肤很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