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只能这样了,改变不了。
所以当他知道白初贺能够回家的时候他才更加高兴,因为经历过这些,才知道有多苦,他不希望白初贺也像他一样,沦落成社会最底层。
大庆的眼睛很久没有过这种酸胀的感觉了。
以前他问小月亮在海边许了什么愿的时候,为了公平交换,告诉过小月亮,他许的愿是将来自己想开家自己的店。
小月亮听见后,脸上泛起很可爱的笑容,眼睛亮亮的,也说了一句,“真的啊,哥哥好厉害!”
大庆看着面前和小月亮很像的男生,使劲儿眨了眨眼。
要是小月亮还在,一定也会像白皎一样,坐在他的店里,吃着他做的面,一边很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一边认真地说“大庆哥真厉害!”
“狗儿你还说别人呆。”大庆抹了把脸,悄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看人家小同学挺不错的,说话也比你好听。”
白皎一怔,转头看着白初贺,满眼都写着“你说我呆?”四个大字。
白初贺假装没看到。
他刚见到白皎的时候,确实在微信里和大庆这么说过。
店里弥漫着轻松快乐的气氛,白皎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为了扳回一城,他扭头和大庆道:“初贺哥上课睡觉来着。”
说完,他也没敢去看白初贺的反应,低头假装吃面。
白初贺在对面沉着自若,“我上课在睡觉,你上课在偷看我,也没好到哪儿去。”
白皎呛了一下,没找到合适的反击的话,对着面碗里的汤瘪了瘪嘴。
大庆听了来劲了,“哎狗儿你小子,不是我说你,你也学上课睡觉那一套了?”说完他又问白皎,“狗儿成绩怎么样啊?”
白初贺慢条斯理地吃了口面。
“......”白皎败下阵来,“挺厉害的,中考还考上了海珠呢。”
这件事白初贺没和大庆提过,大庆意外道:“你中考考上了海珠?”
白初贺“嗯”了一声,没多说。
大庆像是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看白初贺,“没想到狗儿你还挺会学,以前真看不出来啊。”
只要是白初贺以前的事,白皎都很感兴趣,“是吗,为什么啊?”
大庆偷笑。
“以前我们小时候和老城区一家二手书店的老板认识,那个老板可能也是可怜我们,就教我们识字。狗儿每次听一小会儿就想走,跟有虫子在身上爬似的。那个书店老板是个老奶奶,姓安,我们叫她安婶,每次都气得直叹气,说狗儿不成器。”
白皎觉得很有意思,“那大庆哥你呢。”
大庆哥撇了撇嘴,“我比狗儿还不如,只有小月亮是最认真的,安婶也是看在小月亮的份儿上才教我们,不然估计都懒得费心思搭理我和初贺这俩皮猴儿。”
白皎一边听,一边悄悄看了白初贺一眼。
白初贺的面差不多吃完了,木筷子捏在手里,手指骨节感明显,又很修长,是一双很适合翻书的手。
白皎想起这双手之前给他解题,冷静地捏着透明管的中性笔,复杂晦涩的公式从这双手里写下来,变得明朗又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