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客家话。”关客尘说,“讲的是主人公想去城市打拼出一番事业,但最后什么也没做成,又回到家乡。”
伴随着关客尘的解说,歌手也在唱:“但是母亲,这十年日子,我像无主游魂,工作干过一样又一样,没半样有希望。”
没有希望的人,骑着摩托车,在县道上奔驰,不如归乡、不如归乡,歌手反反复复唱着。可是归乡的路上,他又祈愿着,路灯全都关掉,不要让同乡人看见,看见这个曾经少年壮志的失意之人,问他为什么会跑回来。
秦骁说:“我去,你能不能放点正能量的。这歌越听越难受。”
他没有意识到,他跟关客尘明明还不熟,却连脏话都骂了出来,好不容易收进眼底的眼泪,也跟着抑制不住,毫无预备地在关客尘这个同事面前掉下来。
“这是我挺喜欢的一个音乐人,”关客尘说,“给电影配乐,自己也写歌。每次跟我爸吵架完,我就喜欢听这首。”
多么消极的歌,仿佛在预判着注定到来的失败,可是却让人能有十足的共鸣,在外漂泊的人,对着家人强撑,假装过得特别如意,假装能有大好的前程。
“我每次都跟我爸说,公司老板很欣赏我写的歌,后面很快就发行了。”关客尘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他看到。可能总有一天,也得肿着脸回去吧。”
吹牛可能是人刻在骨子里的,就像秦骁对着母亲吹嘘自己以后要上春晚一样,顽固而狼狈地坚持着。
秦骁突然站起来,俯身给关客尘一个紧紧的拥抱。
放开的时候,关客尘有些迷茫地看着秦骁。
“我们团的第一张专辑一定是你写的!”秦骁对关客尘说,充满了信心,“你爸到时候都要跟你认错!”
那天之后,他们就不再仅仅只是室友关系。
秦骁会给自己加练,有时候没空吃饭,关客尘就会帮他打一份。浴室的拖鞋坏了,就穿关客尘的将就一下。甚至衣服也开始混着穿,寝室里只有那么大的衣柜,晾干叠回去,老是会放错,反正他们身高差得也不多,勉强套得下。
后来有天晚上,秦骁在梦里做舞蹈动作,腿部用力过猛,本来就不结实的床板就这么被踹坏了。
“我后来去横店,”秦骁感慨道,“也跟人家合租的房子住,才发现还是跟你当室友好,他们把屋子搞得那叫一个乱,床单都能有三寸泥。”
“也没什么好怀念的。”关客尘委婉地拒绝,“你现在不也一个人住了,不用那么挤了。”
“是啊,现在肯定不愁住了。我让公司给我租了个大点的房子,”秦骁却还是紧追不放,“圆圆也有单独的卧室。”
话接得那么自然,仿佛真的只是在说猫而已。
关客尘觉得,还是有必要跟秦骁讲清楚,把现在的界限划好,两个人以后才能正常交流。
“它现在已经习惯跟我住在一起了,”关客尘看向圆圆,这只胖子已经睡得四仰八叉,“其实你这些天是什么意思,我大概也明白。”
秦骁心里咯噔一下,关客尘果然知道他想把猫要回去。
在关客尘彻底拒绝之前,他决定先挽回一下。
“我也知道不太可能。”他抢先说,“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们是朋友,我偶尔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