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别的都注定不能拥有,恨也不是不可以。
之后的几周时间里,钟衍几乎都在同一种生活节奏里循环往复。
长期服用特殊药物使他变得嗜睡且精神萎靡,现在已经不需要听着那台割草机的声音入睡了。再次醒来,却时常发现自己又出现在治疗室冰冷的床上。
偶尔也会有睡眠很浅的时候,即便如此,钟衍的梦里却从未停止出现各种奇怪的场景。
身陷高墙围起的迷宫,钟衍依稀听到了有什么声音在前方引领着自己,推开一道又一道闭合的木门,在折叠的路径里兜兜转转,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拉着睡衣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到天边泛起一丝蒙蒙的亮光,钟衍缓了缓神,支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钟表的时针指向一个数字,钟衍明明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是几。
再转头看了眼身旁沉睡的alpha,刚准备起身下床,忠叔便推门走了进来。
钟衍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对着忠叔朝门边示意:“贺泊尧还在睡觉,咱们出去说。”
忠叔目光极弱地闪了闪,盯着钟衍愣了好几秒,这才想起来开口:“衍少爷,二少和、和姜泽去了老宅,还没有回来呢。”
忠叔的反应很是奇怪,钟衍狐疑,再顺着对方的视线转头向床上看去——刚刚熟睡的alpha却突然凭空消失了,床铺空荡荡的,哪里还看得见贺泊尧的身影?
“衍少爷,您这个午觉睡得时间有些长,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傍晚了吗……”
钟衍嘴里念叨着,目光又不自觉落到墙面的钟表上。
此时时针所指已经不是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个数字,钟衍依旧想不起来是几,只觉得有什么尖锐的物体突然向自己脑门扎过来,引得他头痛欲裂。
脚底一软,瞬间又跌坐回床上。
自从发生了下午那一幕小插曲,钟衍开始有意无意留心起身边一些细小的事物。
其他方面都还算正常,倒是忠叔,最近时不时会说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不知是不是老人家年纪大了,钟衍发现他近来的举止愈发古怪,记性也常常变得不好。
怕人平时需要操心的事务太多、跟在贺泊尧身边做事压力太大,钟衍这天下午难得早早吃完饭,不知怎么起的心思,竟拉着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钟衍问忠叔今年多大岁数、是不是到了该退休的年龄?
忠叔眸中复杂的情绪交错,默了默,没有急于出口回答。
钟衍站在岛台边,拧开药瓶往手心里倒了几粒白色的小药片。
猝不及防,忠叔却在这时候突然冲了过来,将他的手掌捏住紧紧合上:“衍少爷,今天的药已经吃过了!”
钟衍疑惑看着对方,脑子里全方位搜索着关于对方所说“吃药”的片段,须臾后挑了挑眉:“没有吧。”
“您吃过了。”忠叔肯定地说。
钟衍无奈低“呵”了声,但也无意与他多争辩,心想忠叔真是老糊涂了。
不过也无所谓,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要是每天都能记错,自己以后就都不用吃药了。
未尝不是因祸得福。
晚上拿着喷壶把走廊里的花挨个浇了一遍,趁着贺泊尧还没回来,钟衍便先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屋里面黑着,钟衍沿着墙壁一路摸摸索索,手刚刚触碰到开光,目光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