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怎么听过的名字。这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城市?
贝蒂终于在这样的思考里闭上眼睛,困倦毫不留情地侵袭她,将她使劲地拖进黑暗的深渊当中去。她稍微能够感受到马车的摇晃——不过在她陷入这样的病痛中后,她的能力似乎就变得微弱起来,她已经很少看见、听见那些恐怖之物。
要是能够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贝蒂·埃尔西这样想着,最终是极为困难地昏睡过去。
这种摇晃与颠簸确实让人难以忍受并且为之眩晕呕吐,也不容易睡得安稳。于是贝蒂并不能够在莉莉安的怀里安稳沉睡上多久,就在模糊中又缓慢地清醒过来。
最主要的,让她清醒过来的原因,是那侵袭在身上无法忽视的气息——一种干枯至极致而导致焚烧后残留的气息,扑面而来的还有着泥土的腥味。贝蒂睁开双眼,对上的是一双空有眼白的眼睛,这双眼睛完全都是白色,这种白色类似某种卵生爬虫动物在墙壁上生卵而覆盖在外层的白色茧包。但在它眼角周围却微微泛青。
他的四肢十分的纤细,纤细程度可以与竹节虫相比,它的躯干虽不至于太过纤细的原因大抵是因为它的身体里必须存在着那一排起伏的肋骨,这排肋骨的突起程度就更类似被杀死的羊曝尸荒野长久以往形成的被风沙侵蚀的、仅仅只剩下白花花、密密麻麻的肋骨。唯一于此不同的是,它的肋骨上还包裹着一层薄薄的表皮,不过按照所见的这个样子,很难不担心那薄薄的、灰褐色的表皮会不会被那一排的肋骨给捅破。
贝蒂其实已经见识过比之还要恐怖的东西,在中鬼物其实还算得上可以接受。她默然地假装没有看到这个家伙,目的是为了不让它一直跟随着她,虽然在很大一部分上,这些鬼怪也莫名其妙跟随她亦或者凑近她。
贝蒂喊了一声:“莉莉安。”
万幸,莉莉安似乎也睡得并不安稳,她在贝蒂的这声其实还算比较微小的喊声中清醒过来。她的眉毛也是皱巴巴地皱着,她发出来不太舒适的叹气,她虽然第一句是询问贝蒂有什么需要吗之类的话,但后来她在后面接了一句:“怎么感觉到肩膀上格外的酸痛呢?”
她这样说着,一只手按在她所说的格外酸疼的肩膀上。
贝蒂看见那只怪物用嘴叼住莉莉安的手,用那也是干枯发黄似乎摇摇欲坠的牙齿在嚼巴嚼巴。
贝蒂亲眼看见那层表皮以一种极致拉扯的状态出现,看见那被捅得突起的那块颜色变成了浅褐色,甚至能够看见透光,有什么液体流淌在那层表皮里,好像再过一会那破掉的表皮就会溢出一种极为恶心的浆液。
于是贝蒂说:“莉莉安。”
莉莉安终于放下了按着肩膀的手,贝蒂盯着她的手,看见她的手指——完好无损,并没有出现什么诡异的痕迹和液体。莉莉安看起来又想要拥抱贝蒂,不过贝蒂立即说:“我想自己坐起来一会。”
不明所以的莉莉安收回想要帮助贝蒂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继续靠在了车壁上。贝蒂艰难地坐起来,这样一来更是颠簸与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