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把声音放得很轻,落在人耳朵里,颇有几分丝丝痒痒之感:“……是怕柔妃。”
太多次的灵肉交契、帐榻切磋,让帝王与她有了惊人的默契。如此的含糊其词,他也瞬间就领会她了话里的意思。
萧无谏沉沉笑了:“怕柔妃什么?”
正好,那节细弱的腕子还在他手中。
他抬起那只手摁在她头顶的门背上,又把她试图挡在她和他中间的另一只手也举过了她发顶,将她两只手叠合,方便他单手压制。
“这样?”
而得了空暇的大掌,则漫游过那或瘦或腴的簌簌雪肉,不厌其烦地将它们一寸寸裹入指间。
“还是这样。”
他是官学里最求索若渴的夫子,是剥开和田籽料,赌得连成美玉的工人,一遍遍在她身上研习他早已娴熟的指法,爱抚他的孟绪。
唇沦陷在唇下,气息也乱在气息里。
孟绪几乎要从门上滑落,还好帝王及时把她托抱住。
最最缠绵相依之时,他却莫名端起几分严肃之色:“答应朕,以后别再做那种梦。”
歪斜了钿鸟的腻云髻一低,浑身使不上力的女子抿了抿水润的唇,抱屈似地道:“做什么梦哪里由得我?”
帝王散漫地替她将钿钗扶正,推进发间:“多想想朕的好处,别把朕想的太糟糕,即便梦里荒唐,醒来也该相信,梦只是梦。”
人说日有思夜有梦,方才只一心顾着让她不要难过委屈,如今再回味,却教他忍不住自省,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些事上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比如朝事上的每个决定,从不用他析毫剖厘,她也能轻松想通,怎么到了情之一事上,她却对他半点信任也无?
身体的燥热与内心的沉凝在共同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分明才汲求过甘泉,喉舌之间仍燥渴得可怕。
帝王慢条斯理地替她理好被推上去的凤尾绫的衣摆,还有被扯落的樱桃红裙笼,动作温柔。
忍着没再去侵薄、去摧剥。
忍着没将它们撕碎,与她竭尽可能地赤诚相拥。
孟绪知道他今日的克制皆因一个还未落到实处的猜想,靠着人肩头,问:“要是没怀上怎么办?”
其实她也不算多有把握,所以才在这件事确定之前,就先把此当做了与他撒娇卖痴的筹码。
若他日果真有孕,那便是他捡了一个大便宜——苦头都是女子吃的,男子不用怀胎十月,就能白得一个大胖娃娃,表一表态度自是十分应该的。
这么一想,她也不算多过分。
帝王的大手就捧在她的脑后,按在那枕骨之处,更用力地将她深深藏进怀中。
他垂着脸,似乎哑笑了一声。
“没有更好,朕就可与柳柳将今日没做完的事做完,不必请了尘大师进宫听禅了。”
*
使团这两日都在江都中到处游玩,阿娜公主暂时还没找上门来算账。孟绪把她借给她的那身衣服交给了御府局的人,她没有阿娜公主的尺寸,便只能将这衣服给他们做参考,顺道对司衣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她想要的成衣效果。
司衣走后,孟绪托腮倚在椒风殿二层的阑干上。
远处的梧桐密密叠叠的叶子形成了天然的伞盖。
树下立着个气质如兰的宫人。
至椒风殿,却又不进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