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可的是白给人的。
她的像王兄学过大梁官话,自无法同人毫无困碍地交流,因而舍了一条衣裙给人之后,就指着人柜中的那些裙衫比划了半天,意思是要人拿这样的衣服来换,还须得崭新的、最好看的。
却也的知这位意婕妤当时点了头,实际上有没有看懂。
她本不欲管闲事,正要离去,却见那面目青肿的男子,好似有些熟悉,便忙乱了主意。
“谁敢管我们的闲事?”
“你们不过是藩王麾下,按例不许进城,如果我大嚷出来,你们马上便是斩首之刑。”
这下子阿娜公主满意了:“这还差的多!”
说着就要离开这黑漆漆的鬼地方,回到遍是灯火的含元殿去。
公主摸了摸胳膊,解下腰际的鞭子给自己壮胆。小声嘟囔:“怎么这儿没有灯,大梁难道连这点火烛都吝啬?”
含元殿东西两侧都有阁楼,此刻三人便是身在最西边的栖凤阁的西墙下。
或许是今宵有风,恰好吹灭了此处的灯火,宫人还来不及再添。
阿娜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黑,山里天一黑,蛇虫鼠蚁就要往人的裙摆和裤筒里钻。
有了鞭子在手开道后,她三两步拐过了墙角,可只是一瞬间,又飞快退了回来。
原本她和王兄一样,向来不耻以貌取人。
毕竟人看人又看不到心腹,唯有相貌最不会欺人。
现在想想,男人再好看,若是水性杨花又有什么用——
栖凤阁前,宫灯璀错,身量颀长的男子与云鬓绰约的女子款款相对。
正是帝王与善婕妤。
孟绪本不太想在此窥伺,却是拉不动阿娜公主,动作幅度又不好太大。
闵少卿站在两人身后,倒是没凑上前看,可孟绪转头向他求助时,他也只对她一摊手。
孟绪便只能随公主看向那一方亮地。
公主既然看了,她也当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能善后。
说对帝王与善婕妤之间的事一点都不好奇,也是假的。
此刻,善善已换下了那身霓裳羽衣,身着普通宫装。
垂头半晌,她狠下心,抬起垂落在身侧的弱腕,捋高了一截罗袖。
阿娜公主努力想去看那手臂上有什么。
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宛如白釉般的小臂上有着的,只是一个女子怯于见人的丑陋秘密。
凹凸不平的暗红色疤痕自上而下突兀地划过,宽约一指,长则数寸。说是疤痕,但并未全然固结,仍十分溃肿,触目惊心。
不仅回来了,公主还捂着嘴,努力给孟绪和闵照元使眼色:别出声,有戏看!
自己则猫身躲在墙角,仗着此处火冷灯稀,半个脑袋都探了出去。
忽而,公主想起了孟绪的身份,又有些同情地把人拽到前头,让她和自己一起看。
阿娜这时很庆幸自己没真的看上大梁的帝王。
她今天特地去侦查了大梁后宫的环境,当时就不怎么满意,美则美矣,却不如大山里野性自在。
于是,因听说天子面如冠玉、是大梁最好看的男子而产生的嫁给他的念头便就此打消了。
一身的明肌玉骨。
善善本就出身教坊司,今日这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