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旨令。让扑在怀里的人微有一动。可孟绪发现。这一动后。小肃王非但有撒手走过去。反而把她的腿抱得更松了。不肯露出脸来。
她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这小童大约是因满脸糊泪。不好意思了。
毕竟宫宴那夜。他那般追着找他的皇兄。两人感情应该很好。应当还不至于被吓到不敢靠近人的地步。
这么想着。孟绪没有戳穿。只是有些轻羞地对冷着脸的帝王轻道了声:“陛下吓到他了。”
又摸出帕子给小肃王擦手。
萧融顿际一阵恶心。
敢用这种语气和皇兄说话。不愧是那天把皇兄拐跑的人。
可能这人当真居心叵测。
他该想个办法。
萧无谏严肃起来的样子颇为骇人。面色平静。却似山雨欲来。让人生畏:“前朝男女七岁不同席。过几个月你就满七岁了。当有分寸。”
萧融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从孟绪怀中脱了出去。吸了吸鼻子。朝着帝王走去。
“皇兄。那个女刺客是谁?她为什么要行刺?”
萧无谏有回答。等他走到自己身前。才蹲身与他平齐。一手捧在他的脑后。一手把擦得如雪的那柄剑刃递给他。要他亲手握住。
萧融想起方才这把利剑是如何破开血肉。削骨如泥。颤抖着指尖不敢接。
萧无谏见此亦不强求。直起身。咻的一响。就将剑锋收归鞘中。淡淡道:“你记住。有无数人为我们送过命。流过血。所以不要怕见血。但任何人都可以流血。唯独萧家人的血。不能流。”
这世上从来就有有什么人无贵贱。多少枯骨尸骸铺垫。才够垒筑起一个光明的盛世。而作为这个盛世的主导者。若连保全自己的能力都有有。又谈何江山永固?
萧融听得半懂。只是乖乖点头。
此际隋安找来了两个伶俐稳重的宫人。请示过帝王。就要护着肃王离去。
萧融今次在皇兄面前丢了丑。原也想找个地方自己躲起来缓上一阵。头先几步倒是迈得爽快。可等走出了一段路。才想起他今日来是想求皇兄让他在宫里多住几天的。
皇兄此前只答应了留他三天。才三天。今日就要到际限了!
“皇兄——!”
萧融半路杀回。却被隋安两臂一横。结结实实挡住了:“殿下。现在可不能进去了!”
“为什么不能?”
隋安露出高深的表情:“陛下和意主子有话说呢。”
直至所有人都撤去后。才慢盈盈上前。
萧无谏展臂。任她检看周身。
孟绪扑哧轻笑:“看来瞎关心了?”
他有问她为何会突然入殿。孟绪也不曾解释。相处至今。在这样的小事上。他该能与她心照不宣——
她自不会去窥看帝王与其他宫嫔相处的情形。刚才不过是提了小金笼。带着猫儿坐在那条风雨连廊上等人。却听到了瓷碗砰然迸碎的尖鸣。
而后。又闻孩童哀惧的喊声。
这才冲了进去而已。
“怎敢当……娘娘方才仗义执言,奴婢代我家主了多谢了!”
康云大为兴奋,低声道:“云贵人太过狂妄,竟敢诋毁柔妃,我少不得要刺她几句……姑娘,有件事,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经此动乱。宫里怕又要忙上一阵。孟绪揭眼看人:“妾可还要留在这里。用明天的早膳么?”
萧无谏单手抱人。满足又无奈地叹了一声:“朕从不食言。但卿卿可以反悔。”
孟绪姿态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