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进来多久了？”

“从地下通道出来的时候,光线还很正常，没这么亮。”亚伯拉罕说，“但没一会儿，大家就发现周围便亮了,以为受光日还没结束……”

什克斯琴带着大家走的地下,经检定，秩序者确定受光日已经结束,可他们上来后,却发现地表还在持续受光,自然惊慌无比。

某种程度上也算运气好,真正的受光日期间,黎危在和游厄厮混,戴贺莱因为昏迷,直接过渡了好几l天,地下的大部队进入这个污染域后刚好撞上差不多时间进入的黎危。

如果黎危提前进入，此刻或许已经离开了。

既然碰上,黎危总不至于不管。

“黎队,这不是真正的光吧？”

“未必。”黎危道,“暂时的受光没有问题，但不要久待。”

众人点了点头,在裘德家暂时安顿下来。

“这些食物都腐烂了……”

见黎危没有制止,裘德便在家里翻找起来，没有明确的目标,脑子也没有具体的画面，只是机械地打开一个个抽屉与柜子，看着里面的东西发呆。

没什么熟悉的感觉。

毕竟九十多年过去了。

“我竟然会买这种衣服吗？”

他哼了声，还在抽屉里发现了几l个精|子嗝屁套。在灯塔,大概都不怎么用这玩意儿，因为没处生产，城市遗迹里收集来的基本都过期了。

想起自己基本报废的老二，裘德脸色难看了些。

“诶，这里有张照片。”亚伯拉罕手伸进沙发侧缝，将照片拿了出来，上面是裘德和一个女人的亲密合照，彼时的裘德和现在相比要青涩一些。

“看不出来啊，你以前还正常恋爱过。”

“说的什么屁话。”裘德一把夺过照片，“难道我生来就这么风流吗，肯定是被女人伤透了……劳丽。”

他呢喃出了女人的名字。

亚伯拉罕吹了声口哨：“连名字都记得！”

裘德皱了下眉：“……我不记得她是谁。”

刚刚几l乎是下意识地读出名字，脑海里只隐约浮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但更多的，例如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和这个女人的过去，裘德根本一点想不起来。

心脏隐约刺痛了下，但并不明显。

“得抓紧找到其他人。”

他们当中最需要休息的是贝丝，她的腰伤就没好透过，前面追巴德烈又撕裂了一部分，渗出了鲜红的血。

游厄盯着看了会儿，黎危瞥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好看吗？”

“看？”游厄微笑，“我没有看。”

他只是在想，如果他没有被这个污染域限制就好了，这样就能借这个污染域的刀杀死黎危带出来的所有人类。

如此一来，他亲爱的指挥官就怪不到他头上，也没有枪毙他的理由了，反而会把他视为唯一的伙伴。

接着，这里离灯塔几l千公里，就算黎危想回去也有点难度，路上那么多污染障碍，他再稍加阻拦……

最后，他们会生死相随，不分你我，流浪在这片美妙的土地上。

黎危突然道：“饿了告诉我。”

游厄一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黎危以为他是想吸血了，可污染物的主要食物并非血液这样的物质能量。

但如果是黎危的血液，那就是世上最美味、最滋补的大餐。

游厄无声地笑了，嘴角咧得有点夸张，不远处的戴贺莱头皮发麻地看着他。

他微笑着，用戴贺莱听不到的声音说：“如果我饿了，第一个吃他。”

黎危：“不许。”

“……”

游厄身上顿时散出一股危险的气息，他决不允许黎危袒护任何人类、污染物也不行。

“除我以外，你每进食一次别人的血，我便杀你一次。”

黎危的语气很随意，完全不像在威胁人，说完就走向了亚伯拉罕：“队伍里那些人的家庭住址你们知道多少？”

“……”

游厄的尾巴从黎危手里自然而然地滑落，他沉沉地盯着黎危的背影，开始计算当着黎危的面杀死这五个人的概率有多高。

他被污染域限制，但黎危似乎没有……理论上，他现在不敌黎危。

但他可以消失。

去捕猎那些分散在主城各地的佣兵们。

“我知道山择住在……”亚伯拉罕倏地闭嘴，“乔是个背包客，一直在各大旅馆之间留宿，科登住在雷圣堡街附近，很久之前听他提过一嘴，他家窗户能看到一条巷子，每天都有很多穿着暴露的男女穿过这条巷子揽客，其他人就不清楚了。”

贝丝说：“那就是在情色场所附近……”

裘德将照片塞进裤兜：“安妮也住在雷圣堡，好像说是什么七号巷子最里面的矮楼，阴暗又潮湿……”

戴贺莱看过队伍的全部名单，眯了下眼睛：“安妮是谁？”

裘德偷看了眼黎危，没吭声。

黎危道：“让他失去脑子迷失在兹加平原的女人。”

其他人瞬间反应过来，是替换了十二号车佣兵的那位性|工作者。由于当时的霉菌根本不存在，因此被解救出来后，这个没有能力的普通女人竟然恢复得最快，因此她并没有上黎危当时的死亡名单，和另一位男性性|工作者一同留在了队伍中，这段时间恐怕没少给周围人提供“服务”。

但黎危并不在意，只要不影响任务，一切都与他无关。

对于其他人来说，压抑的长期任务本就需要发泄，两个性|工作者根本不够，部分队友之间都暧昧不清，谁在乎这些。